出乎意料地。
知花千佳收到了一份滿滿當當的改錯。
她瞧江戶川柯南的操作,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又指不出明確的問題所在,因此信服了。
沒想到實際錯得離譜。
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哪個步驟是完全正確的。
知花千佳呆怔一瞬。
她可以想象到安室透收到點開這張照片時,無語的神色了。
這封回信的措辭相當溫柔,不讓人覺得很尷尬。
說起來,她剛剛至少應當發現這一點的:魚類有心、肝臟、膽囊和腸道。
可她在外食的時候從沒吃到過這些,壽司上點綴的都是已經處理好的生魚片。用其它方式烹製的魚料理,夾起一筷子,隻有柔嫩的魚肉和要剔除的魚刺,就說明魚的內臟全部要被處理掉。
畢竟她會的料理,全部是預先經過處理,到手隻要稍稍加工一下的半成品。參考包裝盒上的指示,把半成品倒出來,一板一眼地放到微波爐裡加熱,或者鍋裡用水煮熟就好了。
她完全沒有要先處理好的意識。
兩個聰明的江戶川就更沒有這個意識了。
知花千佳迅速撥至末尾,在最後的提議停了半秒。
——如果她不介意,他過來幫忙處理一下,順便發揮一下他的料理才能,怎麼樣?
她介意的。
暫且不論安室透僅是見過一麵的男性,關係生疏,她對他不甚了解,隻知道安室透同時從事兩份以上好忙好忙的工作,目標是名私家偵探,勤奮又吃苦耐勞。
而且,她這邊現在也不太方便。
她的公寓房裡放著貨真價實的一個億,以及比一個億更棘手的兩個江戶川。
知花千佳有所顧慮,正要謝辭。
江戶川亂步一直貼著她,時不時“哼”、“哼”兩下,彰顯他的不服氣和存在感。
知花千佳難以忽略一大隻鬨脾氣的貓。
淺淺的,甜甜的零食氣味,不斷從江戶川亂步身上傳過來。
她揉揉大貓柔軟的腦袋,軟聲問:“亂步君,你現在很想吃?”
“恩!我很想吃,昨天就很想吃了。”
江戶川亂步應得毫不猶豫,接著很確定地說。
“還想做好了給知花知花你吃的,你吃了這些就會很快好起來的。”
江戶川亂步想了一下,又不太確定地補上語氣詞,一副認定她比他更容易生病,所以她也會比他要更長時間好起來的表情:“……吧?”
他靜默一個呼吸,接著猝不及防地蹦出一個可愛的“吧?”。
知花千佳禁不住輕笑出聲,聽江戶川亂步繼續說。
“反正,總之我以前生病了,母親會給我做我想吃的,就是這些!我可以吃到我想吃的,高高興興的,就會好得快——這是母親的名言。不論什麼時候,尤其是生病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心情最重要了。知花知花你就是因為沒有高高興興的,”
江戶川亂步生氣地斜瞥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都是因為他!
“他和我們在一起以後,知花知花你就很少,幾乎不像這樣露出高高興興的笑了,臉一直皺起來,還好困好困的,所以才好得特彆慢,今天的臉色看起來比昨天更差了!我本來想給你吃會高高興興的料理,讓你快點好起來,結果又是他,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哼!”
江戶川亂步揚起下頜,擺出超級嫌惡的姿態,朝江戶川柯南的方向,短促地嘟囔“都怪他”,後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
知花千佳聽到另一側的江戶川柯南小聲辯解。
“我說了……我做的不好,你和知花小姐可能會很嫌棄我做的……”
“可是你沒說你做得會這——麼——不好!”
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地大聲回擊。
他把“這麼”兩個字拉得老長了,來突出他對江戶川柯南有多不滿。
“簡直就是災難!魔鬼!會讓人這麼嫌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做不好的人了!你要是實話實說,說你做得這麼差,我才不會答應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的!你看知花知花,因為你沒睡好覺,好困好困的樣子,又因為你吃不到高高興興的料理了,你賠知花知花的烤秋刀魚和紅香腸呀!”
江戶川亂步的餘光瞥過一團糟的流理台,悶悶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