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是說, 想在醫館多住幾日,吃幾頓好吃的?”林月喬沒想到楚湛會這麼快回來。
“不需要了。”楚湛拽兮兮地垂眸注視她,嘚瑟道:“我突然想起來, 奪得沐霖大典魁首後,學宮也會給些獎勵,夠我吃的了。”
林月喬有點緊張。
楚湛是個認死理的人,很顯然,他不打算放下三年前的恩怨。
沐霖大典結束, 他便不會再與林月喬有交集。
所以, 林月喬才費儘心機, 哄他下山後一起吃一頓, 往後她就可以借著由頭回請他,繼續來往。
在提親之日到來前,她想多見他幾次, 為對抗爹娘的退婚做準備。
林月喬想要知道, 楚湛上一世為什麼會上門提親。
究竟隻是走過場, 還是他也期待著另一種重新開始的可能?
如果是後一種,她就能主動出擊, 讓楚湛給她一點時間,不要輕易放棄她。
站在楚湛麵前, 她的心,總是被狂喜和羞恥交替著折磨。
如果沒有決戰圈裡這些天的糾纏, 她或許還是能克製住對他的依賴,接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現實。
畢竟上輩子,失去楚湛之後的那三年,她已經剜肉剔骨般,把年幼時那份依賴徹底埋葬了。
隻是在臨死前, 她忍不住反複地想,遠在鳳川的楚湛,將來還會回老家看看嗎?
如果他某一天回來了,路過林家時,發現已經換了主人,他會打聽她的新住處嗎?
如果……得知她的死訊,楚湛會是什麼心情?
他會不會像她一樣,在夢裡,一遍遍假裝三年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
“你已經拿到學宮的獎賞了?有多少銀兩啊?”林月喬想知道楚湛是否還過得困窘。
“我不會告訴你。”楚湛以為她想捉弄他,狡猾地盯著林月喬,嗓音低低地警告:“我隻許你吃多少點多少,喬喬,彆想花光我的銀子。”
“哪有這樣的呀?”林月喬故意逗他:“彆人家請吃飯,都沒有吃多少點多少的說法,一般都讓客人再打包許多帶回家,隻能點很少的話,就好像哥哥付不起的樣子。”
“我當然付得起。”楚湛又不幸上鉤了,但他隻退讓了一小步:“你最多隻許打包多一頓的飯菜,再多吃不完也餿了。喬喬,我隻是要你知道我能請你吃醉風樓,不是要你來考驗我能請到什麼地步。”
林月喬想繼續逗他玩,不遠處卻有人走過來了。
“阿喬!”幾步外圍觀的雲穀學宮弟子,終於有幾人鼓起勇氣,快步上前,跟林月喬打招呼:“今晚天氣這麼好,不如一起去酒樓吃一頓,慶賀阿喬拿下這屆沐霖大典的排名!”
原本眾人都以為周洛瑤說,沐霖大典的魁首要請他們吃飯是吹牛,按照傳聞中楚湛的性子,就算是玄天學宮的長老,都恐怕沒這樣的麵子。
然而,此刻,楚湛居然主動來雲穀學宮門口守候,不論多麼匪夷所思,都證明他真的與林月喬幾人成了朋友,眾人當然都想借機混個臉熟,借請林月喬的機會,結識玄天學宮的這位第一劍修。
林月喬剛準備以“今晚已經有其他安排”拒絕,對麵的楚湛卻先急了。
警惕地轉頭掃視一圈雲穀學宮的弟子,粗略估計得有幾百號人,楚湛立即回頭提醒林月喬:“我隻答應,請你和那三個陪你進決戰圈的人。”
“我知道,他們不會去的。”林月喬對楚湛笑起來:“彆緊張,這麼多人,醉風樓也坐不下呀。”
婉拒了想湊熱鬨的人之後,在學宮裡吹完牛的周洛瑤幾人也出了宮門,一見到楚湛的背影,就一路狂奔衝過來。
五人重聚,一起跟隨這一屆沐霖大典的魁首,去吃大餐。
周圍行注目禮的學宮弟子們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楚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學宮弟子們才開始探討,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最終討論結果還是認為,這不可能隻是運氣問題。
林月喬肯定是關鍵要素。
若是換了雲穀學宮其他的大老爺們,哪怕在決戰圈跟楚湛巧遇一百次,也隻有被打趴一百次的“機緣”。
畢竟前兩日下山回來的幾隊雲穀學宮最強修士,就有兩隊是被楚湛打出局的。
據“受害者”回憶,他們是被楚湛利用低修為的修士當誘餌,騙進了包圍圈。
沒錯,楚湛一個人,包圍了他們六個人。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受害者們一致表示,哪怕同時往六個方向散開逃跑,還是會被那個一閃而過如同狂風的身影,瞬間擊中要害。
對此,也有人分析,楚湛之所以帶上周洛瑤等人一起進入決戰圈,沒準就是看他們修為低微,特意隨身攜帶的誘餌,方便誘敵上門,節省時間。
不然楚湛帶著他們上山巔,為什麼還要反過來請他們吃飯呢?沒準就是為了犒勞這些“誘餌”。
如果真是這樣,那林月喬幾人可真算是祖墳冒青煙的運氣了。
不少修為低微的修士,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膽子進決戰圈碰碰運氣。
林月喬一進醉風樓,就豪邁地讓店小二帶路,去二樓的包間。
店小二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這群少年。
那個包間,一般都是生意人或是官老爺商談大事的時候才預定的。
店小二很懷疑,這群看著十來歲的孩子知不知道,包間要額外付錢。
但店小二肯定不能直接問客官是否享用得起包間。
隻是在點單的時候,店小二沒有直接報菜名,而是把寫有價目的菜單子,遞給要包間的那個小姑娘。
他想試探一下,看看那少女會不會被這些價目嚇傻,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