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喬說:“我和楚湛住得近,他當然可能會跟我同路,我沒有請求他隨行,但如果看見我陷入危險,楚湛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
“明白了。”蘇忘河想起楚湛和林月喬的住所隻隔了一條巷子,一起出門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但楚湛沒有責任保護林月喬。
蘇忘河作為龔一朔曾經的同盟,想要贖罪,就必須對林月喬負責到底。
他決定,照常護送林月喬來去。
但他想問林月喬楚湛與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忘河不太能理解楚湛昨晚與今早的挑釁行為。
他當然想過,楚湛可能是對林月喬心生愛慕,不希望其他男人接近。
但細想又不合常理。
蘇忘河私下也與楚湛有過幾次交談。
他看人算是很準,楚湛性格非常耿直。
但不是那種不可一世、懶得繞彎子的口無遮攔。
楚湛就是單純的很耿直,他想要什麼,就會直接明確表達。
如果是相中某個姑娘,楚湛不可能遮遮掩掩,欲情故縱,不讓姑娘家知道。
而林月喬沐霖大典之後,就在學宮裡幾次公開解釋——她跟楚湛並無特殊關係。
所以楚湛到底為什麼暗中挑釁?
為了不讓林月喬感到歉疚,蘇忘河並沒有向她提出疑惑。
他決定坐觀其變,基於楚湛的性格,如果真有什麼誤會,應該會很快當麵與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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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個月,沈宴辭四次登門,想約林大小姐一起賞戲,都被林太太以家人患病休養的理由婉拒了。
這天登門,沈宴辭神色鄭重地提出請求——
如果林家已經無意與沈家聯姻,他希望林月喬能屈尊與他見上一麵,親口說明原因,他必定不會再來叨擾。
孫婷見他如此執著,想著女兒如今不可能再嫁給沈家,便歉疚地對沈宴辭坦白。
那傻丫頭心裡還掛念著此前娃娃親的傻子未婚夫,怕是沒有與沈二公子結親的福分了。
沈宴辭並未因此惱怒,隻請求與林月喬當麵把話說清楚。
孫婷麵露尷尬,支支吾吾,找不出拒絕的借口。
“林姑娘不在府裡?”沈宴辭看出了端倪:“是不是婚約的事引發齟齬,二老將她趕出門了?”
孫婷沒想到這小公子如此敏銳,居然猜出了林月喬不在家。
但她又不敢說女兒去了楚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如何作答。
沈宴辭憂慮道:“林姑娘有盤纏傍身嗎?總不能風餐露宿吧?”
孫婷忙道:“二爺不必擔心,阿喬帶著沐霖大典獎賞的一百顆靈石呢。”
“她果然不在家中。”沈宴辭蹙眉:“林太太,是您家來我家說親,我已經說服爹娘答應了親事,你們不能毫無緣由的變卦,在一切解決之前,晚輩有責任護她周全,請求您將她的去向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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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簡逸在學宮校場裡轉了一圈,連想找個人練劍,都被婉拒了四次。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念舊情的人了嗎?
沐霖大典第一輪被淘汰的修士,是不配活在玄天學宮還怎麼的?
他隻是一時大意,又不是真的修為連民間少年修士都比不過,怎麼就沒臉見人了呢?
“哎——世態炎涼啊……”傅簡逸去兵器架取來九節鞭,打算獨自練一練體術。
身後忽然傳來某人沉聲清嗓子的聲音。
一聽就是那種喪心病狂冷漠至極、經常讓他滾蛋的那種壞師弟。
傅簡逸眼睛一亮,猛然轉身——
果然是楚湛!
“楚師弟!你終於想起我了!”傅簡逸張開懷抱,朝著身後少年狂奔而去。
還差三步距離,楚湛一抬手,抓住他九節鞭末端,朝跟前一帶。
傅簡逸猝不及防,失了平衡,一個趔趄朝前栽倒。
麵前人卻旋身後移,手腕一轉,將九節鞭繞住他手腕拉至另一側,捆住他另一隻手腕。
“我想跟你聊兩句。”楚湛沉聲開口,
雙手被自己的武器綁在身後的傅簡逸心如死灰:“楚師弟平時跟朋友閒聊前,都會先捆住他們雙手嗎?”
楚湛:“我沒有朋友。”
“看出來了。”傅簡逸平靜請求:“放開我行嗎?我不會逃跑,隻要你不隨隨便便打死我,我肯定交你這個朋友。”
“我不喜歡彆人說話時,對我動手動腳。”楚湛坦白說出束縛他雙手的原因。
傅簡逸想起上回主動攀談,自己時不時自來熟地伸手摟住楚湛肩膀。
雖然被楚湛用眼神警告了幾次,但他當時沒當回事。
這小子可真記仇啊!
無奈,傅簡逸就這麼以罪犯姿態,跟隨楚湛走到角落桌邊坐下來。
“我就知道楚師弟遲早會來請教我。”傅簡逸雖然沒辦法手舞足蹈了,但表情依舊很熱情:“怎麼樣?有什麼關於姑娘的事想要請教我?大家都是兄弟,但說無妨,不要害羞。”
楚湛平靜地注視他,開門見山:“我想問你,失去一個原本屬於你的姑娘之後,如何才能把她變得和彆人一樣,不要特彆難受。”
一陣沉默。
“嘶……”傅簡逸眯起眼:“楚師弟這個表達能力,似乎跟戰鬥實力差得有點遠啊?能展開說說嗎?”
“就是字麵意思。”楚湛自幼就不擅長表達情緒方麵的邏輯,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