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契約婚姻(1 / 2)

林月喬感覺到側腰被楚湛的手掌一把捏住。

大概是隔了三年, 楚湛有些生疏,或是有些心急,她被他捏疼了。

輕微的疼痛, 卻讓她心口滿溢的幸福感更加真實。

感覺到後腰被他的臂膀撈住, 她整個身體毫不抵抗, 往他懷裡送。

視線從他側臉移開, 她垂眸看著他胸口的交襟邊緣,那暗金色刺繡。

她開始思考要把臉埋在他哪個部位。

按在她後腰的手臂, 卻在這一刻忽然停止收攏。

林月喬一愣, 迷茫又急切地仰頭看向他的臉。

楚湛微張著嘴, 呼吸輕微而混亂, 像是在極力克製某種衝動。

短暫的猶豫後,他的手臂再次發力, 施力方向卻有些變化。

最終,他隻將臂彎裡的姑娘攏近了一些,與她並肩而立, 並未將她擁入懷中。

林月喬腦袋一下子空白, 她木訥地收回視線,低下頭。

此刻她該跟沈宴辭說些什麼了, 可突然落空的期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楚湛完全懵了,他已經忘了對麵還站著那個狐狸精, 側頭迷茫地注視著林月喬的臉,表情幾乎比目睹這一切的沈宴辭更加吃驚。

這反而讓沈宴辭確定,林月喬與這少年,私下並沒有走到這般親密的一步。

所以,這個蜻蜓點水的親吻, 並沒有讓沈宴辭感到痛苦。

讓他痛苦的是,為了擺脫他,林月喬竟然做出這般出格的舉動。

沈宴辭頓覺自己此番冒昧上門,是個嚴重的失誤。

為了不嫁給沈家,林月喬能徹底跟父母鬨翻,其中緣由,他應該完全查清楚,先替她解決擔憂,然後再進一步示好。

是他心急了。

可這世間第一個讓他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姑娘,此刻借住在一個年輕男人府上。

沈宴辭也是個男人,如何能不亂了方寸?

但接下來,他不能再有失誤。

於是,在林月喬和楚湛都愣在原地時,沈宴辭便主動告辭:“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今日不該上門叨擾,姑娘保重,再會。”

楚湛聞言猛然回神,摟在林月喬腰側的手又收了收,挑釁似地看向沈宴辭。

但由於太過激動,本就寒磣的表達能力完全喪失,楚湛一句話都沒說。

“公子自己保重。”林月喬對沈宴辭揮了揮手。

等沈宴辭的背影轉過巷口,楚湛握著林月喬側腰的手,立即鬆懈、垂落。

他神色不安地轉頭,看一眼林月喬,又低下頭,抬手朝大門指了指,示意林月喬快回家。

林月喬有點想笑,沒想到現如今,她小嘬一口,就能把小傻子哥哥嚇得不會說話。

他這種用手勢來表達意思的狀態,簡直像是回到十年前。

兩人一進門,門房就通報少爺回來了。

趙管家大步流星從內院走出門迎接,問楚湛今日晚膳是送去各自院子裡,還是在正院配殿擺成一桌。

自從前陣子楚湛經常打包糕點回府,林月喬就幾乎天天跟他一桌吃晚餐。

因為主子沒有吩咐他以後都一桌用膳,管家每日吩咐擺膳之前,還得特地問一句。

楚湛聽見趙管家的問話了,但他麵無表情繼續往正院走,過了會兒才搖搖頭,抬手指了一下身旁的林月喬。

管家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月喬替楚湛吩咐:“我們一桌吃,寒叔往後不用等我們回來再準備了,以後都一桌吃吧。”

“啊——”趙寒雖然做出回應,但沒有立即答應,還是察言觀色用餘光看楚湛的態度。

畢竟這兩個孩子並沒有正式成婚,林月喬實際上算是客人。

管家趙寒實在弄不清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麼,就這麼沒名沒分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換了他這個年紀的人,根本不敢想象。

見楚湛毫無反應,猜想他並無異議,趙管家立即應聲:“明白,我待會兒就吩咐下去。”

楚湛根本不想吃晚餐,他剛才搖頭的意思,是他不吃了,讓管家給林月喬準備就成。

但是林月喬吩咐說一桌吃,他隻能跟她一起踏入配殿,坐下來。

心中一片混亂,楚湛已經想到,林月喬剛剛越界的舉動,是為了讓那個狐狸精滾蛋。

但他的心跳完全沒法平複下來。

此刻他左手緊緊捏成拳頭,但還是感覺刺刺麻麻的癢。

指節捏得咯咯響,掌心裡卻還殘留著剛才柔若無骨的觸感。

這感覺,跟小時候的擁抱完全不一樣。

楚湛在極力阻止自己思考哪裡不一樣。

他不能細想,否則林月喬可能會被他不受控的奇怪反應,嚇得連夜去找狐狸精保護。

林月喬感覺楚湛的表現很奇怪,吃晚餐全程都沒怎麼說話。

不論她說學宮裡的趣事,還是談論沈宴辭的事,楚湛全都麵無表情,非常嚴肅淡定地注視菜肴,一心一意地進食。

此刻的楚湛看起來非常正人君子,就好像不記得剛剛把她腰都掐疼了的事。

當然,沒有提起那個吻,她希望楚湛主動來問她,那個吻是否包含其他意思。

是否算是他們複合的開端?

不過直到晚膳結束楚湛都沒有主動說話。

林月喬沒有心急,甚至沒留下來繼續跟他閒聊,而是乾脆利落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好讓楚湛安靜地回憶傍晚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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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玄天學宮校場。

看見楚湛皺著眉頭氣勢洶洶走過來,傅簡逸立即把所有能捆綁他手腕的武器全都放回武器架上,快步笑臉迎接:“怎麼了我的好師弟?進展不太順利?不要著急嘛,師兄一定幫你解決!”

“你的餿主意,都是你的主意,蠢透了。”楚湛像頭憤怒中的野獸,怒視傅簡逸,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我也蠢,一開始就做不了朋友,隻會想要更多,比之前更難受。”

傅簡逸意識到楚湛情緒非同尋常,立即警惕地退後兩步。

給楚湛當了一個多月的軍師,傅簡逸已經發現了,楚湛在有情緒的時候,表達能力會一定程度下降。

以楚湛剛剛那段話顛三倒四難以理解的程度,這小子現在應該已經快要被某些情緒逼瘋了。

“先不要急,事情一定能解決。”傅簡逸耐心指導:“楚師弟為什麼突然覺得沒法跟她做朋友了呢?”

“為什麼?”楚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雙眼:“你以為呢?她本來就很可愛,現在好像更可愛了,明白麼?那我還怎麼擺脫?做你大爺的朋友?都是你的餿主意!傅師兄,有空跟我過兩招嗎?可以先簽生死狀。”

傅簡逸立即抬手防禦:“楚師弟,你想打死我的陰謀未免太明顯了!”

楚湛很生氣:“是你先擺我一道。”

“你不要這麼心急嘛!”生死攸關,傅簡逸撓著腦袋,仔細分析楚湛剛剛說的話。

本來很可愛。

現在更可愛。

還怎麼脫身。

根據這三個關鍵點,傅簡逸猜想,楚湛可能是已經跟那個小女修有了實質進展,至少是有了肢體接觸。

這可能讓楚湛覺得她更迷人了,但楚湛顯然沒有因為這樣的進展而感到驚喜。

相反,他在擔心的是自己脫不了身。

奇怪。

難道楚湛隻是想找那個小女修解解悶,好忘掉前任未婚妻,並不想跟那個小女修成為愛侶?

這倒也說得通,玄天學宮的任何一個男修,都未必能接受找雲穀學宮的女修當道侶。

畢竟實力差距太大,會影響未來雙修的效果。

所以楚湛是在擔心自己真的動情,影響前途?

“嘶……”傅簡逸再一次心中感慨,這小子的心可真夠冷酷的,或許這就是成為沐霖魁首的代價,必須心無一物。

“那你一開始也沒告訴我不想動心思嘛……”傅簡逸推卸責任:“這種要求得早說啊,楚師弟如果隻是想徹底擺脫情困,我去跟無情道的師兄們問些心法,讓你打坐半個月,不就能消停了嗎?”

“餿主意。”楚湛斬釘截鐵的否決。

他一個好端端的劍修,已經成天被人問是不是修的無情道。

要是再修無情道的心法,他沒準會被大家問是不是魔修。

傅簡逸一臉絕望:“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嘛!你得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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