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自幼對疼痛的感知很鈍, 林月喬從來沒見過他痛成這個樣子,而且手還按在心臟的位置。
驚慌中,她忙抱住他胳膊拽上床, 小心翼翼扶著他躺下來。
懷疑他是在外跟人動手,受了傷, 沒告訴她, 林月喬癱坐在他身旁,驚得一時動彈不得。
片刻之後, 楚湛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下來。
按在胸口的手也緩緩鬆懈,但他仍舊閉著眼,喘息急促, 滿頭細汗。
林月喬見狀稍稍鬆了口氣,貓一樣輕手輕腳傾身向前,伸手緩緩撩開他前襟。
她眯著眼不敢細看,本以為會看見猙獰的傷口。
可入目的,隻有他胸膛結實的肌肉線條和光潔的皮膚, 雖然觸感潮濕, 但都是汗水,沒有受傷的跡象。
林月喬閉眼長舒一口氣, 再睜開眼, 才冷靜下來。
她捏起袖子, 輕輕擦拭他臉頰的汗水, 見他神色緩和, 便也沒急著問是怎麼回事,隻在旁耐心守候。
不多時,楚湛的呼吸漸急,眼睫顫動, 似乎想掙紮著立即清醒過來。
“不要急,不要急。”她傾身躺進他懷裡,右手輕撫他臉頰,溫聲呢喃:“哥哥歇會兒再起吧,喬喬陪著你,好嗎?”
楚湛還沒清醒過來,可當林月喬入懷的瞬間,他身體迅速放鬆下來,不再掙紮。
懷中熟悉的清香讓他感到安寧,沒多久,便真的昏睡過去。
林月喬安靜地貼在他懷裡,感受他的心跳隔著胸腔一下一下碰撞著掌心。
時隔三年,再次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他的體溫。
單薄衣衫下,體格比當年抽條時的他結實得多。
這讓林月喬感到陌生。
但他睡著時呼吸的節奏,還是跟當年一樣。
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她緩緩閉上眼。
可就在此刻,她按在楚湛胸口的右手就忽然被緊緊握住。
林月喬睜開眼,不及反應,楚湛已經坐起身,一隻胳膊將她挪去了一旁,恢複安全的距離。
“你醒了,剛才是怎麼了?”林月喬擔憂地注視他的臉:“你臉色還是很憔悴。”
楚湛深吸一口氣,悶聲回答:“沒事,已經好了。”
“你病了嗎?”
“沒有。”他解釋:“隻是心口偶爾會絞痛,忍一小會兒就過去了。”
“沒病怎麼可能痛成那樣!”她急道:“這可是大事,哪裡能耽擱?趕緊隨我去醫館求醫!”
楚湛搖頭:“我爹娘已經尋遍了京城名醫,鳳川也派來過許多醫修長老,他們都說沒有毛病。”
林月喬訝然:“那怎麼會有這種怪事?你小時候從來沒生過病。”
“現在也沒病。”楚湛抬手整理被她扯開的衣襟,低聲說:“已經一年多沒犯過了,就算發作,我也有經驗應付。眨眼就好了,用不著擔心。”
“一年多沒犯過?”林月喬疑惑:“第一次犯病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見你發作過?是去京城之後才開始的嗎?”
楚湛低下頭,沒有回答。
這毛病是從三年前那次吵架開始的,第一次痛昏過去了,之後他逐漸找到了應對經驗,隻要不生妄念,不再期待,就不會發作。
最初的一年多,發作時最為嚴重,有時候能持續三五日。
把薑聞笑嚇得成天以淚洗麵,不顧恩怨,去鳳川求爹娘派人來治療。
雖然查不出毛病,但近一年多已經沒有再發作過了。
林月喬急壞了:“你說話呀!急死我了!我不記得你從前有這毛病,是去京城後才有的嗎?”
“差不多吧。”楚湛含糊地回答。
隻有楚湛自己知道,這毛病應該跟山腰上那次吵嘴有關,但暫時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根治的辦法,細說出來,可能會讓林月喬難過。
“那或許是京城才有的怪病。”林月喬蹙眉細思:“你在鎮上的時候從來沒病沒災的,我們得去京城找找有沒有類似的病患。”
“彆亂想了。”楚湛起身下床:“該去學宮了,你不想睡,就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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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晌休息的時候,周洛瑤和趙望舒湊過來,打聽林月喬的桃花運進展。
林月喬尷尬得想鑽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