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慢著。”
玉泠眼底透出一點興味,“你當真有那麼大本事?”
十幾歲的宮女就算真有這些才能,也做不到技藝精湛,但這可是重生女主,上輩子是數十年如一日琢磨著這些手藝,好伺候皇帝的。
若能為己所用,當皇後的日子定會舒服很多。
被兩個太監捂嘴的烏雅氏連連點頭,樣子狼狽極了,哪裡還有重生大女主的氣勢?
這宮女莫不是欺主子年輕單純?
蕙蘭姑姑欲言又止,但見蘇麻喇姑並未勸導皇後娘娘,還一臉看戲的表情,便把話咽了回去。
“這樣吧,”玉泠說,“本宮可以給你個機會,但做錯事也不能不罰,就罰沒你半年月錢,再罰你抄書百本。”
押著烏雅氏的太監完全沒想到,這宮女都張狂至此了,主子竟然還如此大度,連責打都沒有,於是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手。
“再者,你今日就給本宮好好泡茶,什麼時候泡的茶本宮滿意了,什麼時候停下來。”
烏雅氏剛要鬆一口氣,又聽玉泠道:“浪費的茶葉,你拿銀子來抵。”
烏雅氏渾身皮子一緊,忙俯首道:“奴才遵命。”
係統提示:【宮鬥積分+50。】
係統:【……】
厲害了我的宿主。
烏雅氏下去後,玉泠暫且用溫清水漱了口,又慢條斯理地淨手。
這些動作明明很尋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看著的所有人都覺得賞心悅目,有種形容不出來的美。
她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皇後娘娘的手這麼美?
係統趁著空檔,還是忍不住好奇問:【宿主剛才怎麼知道蘇麻喇姑在外麵的?】
玉泠懶散地回答:‘烏雅氏重生了必有應對,說話還那麼大聲,門外肯定有能牽製皇後的人,但那人不可能是皇上與太皇太後,就隻能是蘇麻喇姑了。’
係統恍然,正想誇獎在鼓勵宿主兩句,就聽她道:‘累了,毀滅吧。’
‘才起床就宮鬥,不出門就宮鬥,喝個茶都要宮鬥,過分了啊!’
‘不想宮鬥,想擺爛。’
‘隻有半年了我還不能過退休生活了?’
‘讓我做一條不用翻身的鹹魚!’
係統:【……】安靜如雞,不敢說話。
這小祖宗!她哪裡有宮鬥的自覺了,全程不都是在隨心所欲嗎?
惹不起、惹不起。
見玉泠淨手完畢,蘇麻喇姑竟親手遞上絲帕,並道明來意:“太皇太後聽說您身子不適,特遣奴才過來探望。”
蕙蘭姑姑瞪大眼睛,主子病了,她怎麼不知道?是哪個奴才造謠生事?!
隻是她嘴巴才張開,就聽皇後娘娘道:“是的,我病了。”
“咳咳……”蕙蘭姑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好在她及時打住了,沒有拆自家主子的台。
然而她慶幸得太早了,皇後娘娘接著道:“被皇上氣病的。”
“咚咚咚——”殿內頓時跪倒了一片人。
包括蕙蘭姑姑。
還是蘇麻喇姑經得住大風大浪,她平靜笑道:“奴才明白了。那娘娘您好生養著,奴才這就去回稟太皇太後。”
蕙蘭姑姑頭皮發麻,跪著都覺得腿軟。
等蘇麻喇姑告退,她來不及對玉泠分說,告了罪就連忙追了出去。
“蘇姑姑留步,娘娘她……”
蕙蘭姑姑才開了個頭,蘇麻喇姑就抬手製止了,“你不必如此慌張,太皇太後未必會因此惱了皇後娘娘。”
蕙蘭怔住,接著便是一喜。
蘇麻喇姑既然這樣說了,就算太皇太後惱了,她也會幫忙說好話的。
“那奴才就在此先謝過蘇姑姑了!”
……
回到慈寧宮,蘇麻喇姑將所見所聞如實稟報,並未加入個人看法,說完就觀察著太皇太後的反應。
太皇太後搖搖頭,“這孩子,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言語中沒有失望之意,唯有憐惜。
若是按宮規,膽敢辦差不利、衝撞皇後,還在主子說話時擅自插嘴,至少得杖責十個板子,再說罰彆的。
蘇麻喇姑笑道:“奴才以為,倒不如說皇後娘娘是心胸開闊呢。”
“哦,怎麼說?”
“當時連我都被那宮女氣壞了,可皇後娘娘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怒,隻平靜地看著那鬨劇,就好像……”蘇麻喇姑組織著語言“對了!就好像看著那孫猴子翻不出五指山那樣,大局在握的感覺。”
太皇太後被她這麼一說,噗嗤笑了,“你怕不是哄我,那丫頭哪能跟佛祖相提並論?”
蘇麻喇姑:“反正呀,就是這麼個意思,皇後娘娘真叫奴才刮目相看呢。”
太皇太後笑道:“那她如今是真有了皇後的樣子了。”
孰料話音一落,蘇麻喇姑就遲疑地唔了一聲。
“怎麼?”太皇太後疑惑。
“娘娘說她病了。”
太皇太後擰眉,“是何病症,可有請過禦醫?”
蘇麻喇姑無奈:“她說是被皇上氣病的。”
太皇太後:“……”
半個時辰後,剛下朝的康熙亦得到同樣的稟報。
“她真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