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有其他人看見,玄燁賭氣般,手腕一轉,就把少女的柔夷握在掌心。
玉泠掙脫不得,瞪了他一眼。
玄燁反倒愉悅不少,“都起吧。”
眾人站起身,玄燁才對玉泠道:“貴妃小產之事,朕交與你全力查探,皇後可有眉目?”
玉泠才不接這燙手山芋,她直言道:“皇上何必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玄燁一句‘放肆’差點脫口而出,對上她好像天生帶著水光的眼睛,硬生生忍了。
“為何會是做惡人?”
“想要查清有無人暗害貴妃妹妹,勢必要提出對在場諸人搜身。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玄燁:“……”
這壞人他來當就行?
身為皇後,本就該為他這個皇帝排憂解難。
惠嬪最快反應過來,“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嬪妾願被搜身,以證自身清白。”
榮嬪也反應了過來,“都是為了後宮安寧,嬪妾不覺得丟麵兒。”
有人帶頭如此說,其他人不情願也不能說了,紛紛福身說不介意搜身。
“行,”玉泠轉眸看向玄燁,“可若查到最後,大家都是無辜的,貴妃又有何說道?”
玄燁沒想到這一層,但玉泠一提,他便公正道:“定叫她改日向你們賠禮道歉。”
殊不知,這句話又叫安嬤嬤大驚失色。東配殿的佟貴妃也是倏然睜眼,委屈又惱怒。
玉泠又道:“此處要查,貴妃去過的交泰殿,還有她的住處也要查。近幾日她的飲食、衣物、熏香,都要查。”
她看向彩容,“你領著兩名禦醫和乾清宮太監去承乾宮查探。”
彩容一怔,看向安嬤嬤。
玄燁眸色冷下來,“梁九功,你多帶幾人和四名禦前侍衛一起去。”
彩容聽出天子不悅,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奴才領命!”
彩容和梁九功離去後,玉泠大方抬手。
“那惠嬪先來搜我吧,其他妹妹由我來搜,宮女們由安嬤嬤搜。”
快點搞完,午膳時間將至,她餓了。
玄燁嗓音清冷:“就依皇後所言。”
嬪妃們被引至另一處配殿,未幾便互相搜身完畢了。
沒什麼可疑物品,香囊解下來幾個,交給太醫辨認。
不過玉泠早知道眾妃嬪不會有什麼問題,係統這點子作用還是有的。
若玉泠能與佟貴妃接觸,係統還能掃描她身上的疾病,查清小產緣由都是有可能。
但是玉泠剛被告狀了誒,她才沒那麼好心。
整個太醫院出動了十幾個擅長識香的太醫,也沒有在慈寧宮和交泰殿發現什麼不妥的香。
慈寧宮這邊是蘇麻喇姑心細,知道今日佟貴妃可能要來請安,便於昨日就停了正殿的燃香。
交泰殿那邊則是玉泠穿越以來,就很有先見之明地不再燃香了。
一番查探費時費力,連午膳也耽擱了,卻什麼都沒查出來。
佟貴妃聽到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咬牙不信,她一向要強,不願獨自咽下這苦楚。
她望向皇後和皇上。兩人並肩立在榻前,被兩身月白錦緞襯得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不知皇後娘娘身上是什麼香?臣妾的確有些聞不得。”
玉泠:“……”
就這還要攀咬她?
“是玫瑰香。”
“玫瑰是何物?”
這回,答的是玄燁:“西洋的一種花,朕在洋人的畫上見過。”
安嬤嬤轉頭問太醫:“這玫瑰香,太醫們確認對胎兒無害麼?”
“啊這……”
他們沒見過玫瑰,他們怎麼知道?
安嬤嬤又道:“還有昨日在禦花園偶遇皇後娘娘,主子聞見那百花大氅上的香味,也有不適……”
玉泠真是氣笑了。
“妹妹如此攀扯本宮,若最後本宮自證清白,妹妹病愈後,可得當眾行三跪九叩大禮給本宮賠罪才是啊。”
佟貴妃抿唇不答,隻楚楚可憐地望向玄燁,“皇上,臣妾絕無此意,是安嬤嬤多心誤會了。”
就在玉泠翻著商城,想找點物美價廉的‘玩具’時,去承乾宮的梁九功等人回來了。
“回稟皇上,娘娘這幾日飲食等物皆無不妥。”
梁九功說著,捧出一個紙包,“但奴才等在承乾宮找出了八兩龍涎香。據宮人供述,每次皇上禦駕親臨,承乾宮都會點上龍涎香。””
佟貴妃心口一揪,“這香有何問題,皇上不也用著?”
玄燁蹙緊劍眉:“前朝就有嘉靖為求龍涎香鬨得舉國不寧,朕不願如此,用的是合香,不是真品。”
禦醫聞言暗暗大鬆口氣,“合香是無害的。”
他道出真相:“承乾宮用的是未經炮製的真品龍涎香,濃度極大,聞一刻鐘以上就極易致人滑胎。”
佟貴妃:“……”
玄燁:“……”
玉泠悄悄在綾帕遮掩下打了個哈欠,“妹妹,姐姐盼你早日痊愈哦。”
早日痊愈來給她賠罪。
雖然小產是很可憐,但是利用自己的可憐構陷彆人就很可惡啊。
佟貴妃銀牙暗咬,垂頭默默落淚。
玉泠悄悄按著肚子:‘終於可以吃飯了睡午覺了。’
係統:【天真了,你以為掉了個孩子,佟家會善罷甘休嗎?】
玉泠:‘這不是有你在嗎,怕什麼?’
係統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如果它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