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聽到施老將軍慷鏘有力的話,心底憂慮少了些,她不懂打仗,這軍營裡唯一懂得打仗的就是施老將軍,問完他總覺得好像安心了一些。
蕭洛蘭也知道自己這是心理作用,但她是真的很怕這仗會輸掉。
等節度使大人的夫人走後,施老將軍笑著捋須,據他所知,節度使大人對這位新娶的夫人,愛重的很,難得的是,這位夫人第一次上戰場,從不抱怨吃苦受罪,反而處處體恤士兵。
一個平日裡養在深宅的婦人,為前線戰況擔驚受怕的,也真苦了她了。
蕭洛蘭再次看了一眼鉛灰色的雲,天空中的雲層下低,好像要垂落下來。
鄭魚心抓了一隻野兔回來。
軍營裡的軍卒們都認識主母身邊的門客,因而對他們很客氣,留守在後方的玄甲營由施老將軍掌
管,負責保護主母以及帶不走的輜重。
他們的行軍速度並不快,更多的時間花在了隱匿行蹤上。
"喂,和尚,快弄啊。"鄭魚心把兔子扔給何進。
何進穿著道袍,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後利索的開始殺生。
隊伍裡的大黑個總是蹲在角落裡,蕭洛蘭看了一圈,總是舉著幽字大囊的駝背老爺子早已跟著上了前線。
蕭洛蘭進入屋內寫著日記,拓跋阿木和拓跋阿骨離開了,雪鷹也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等到入夜時分。
蕭洛蘭心有所感,她撩起床幔,帳篷內燭火幽幽,披著鶴氅掀開暖簾時,她抬起頭,隻見鵝毛大雪從空中飄落。
"下雪了啊。"
蕭洛蘭喃喃道。
同一時刻,周緒伸手接住天空飄下的大雪,薄雪覆弓刀,在他的身後,是數乾名無聲狂奔的精銳幽州鐵騎。
微涼的寒風並不能讓周緒的血冷下來,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他想起一句話,冬雪宜密,有碎玉聲。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自蒼穹落下,黑暗中,周緒並沒有聽到碎玉聲。
他隻能聽到自己胸腔內叫器著的血腥快意。
從知道聯盟的幾個部落,周緒就沒打算放過他們,難得這麼多可汗聚在一起,不讓他們團聚真是對不起他們啊。
在下雪的黑夜提前撤退,周緒露出一個微爭獰的笑容。
他們就不怕遇到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