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滿臉淚水,像在怪自己,隻怪自己。
周緒不懂,這事有什麼好怪的,這個計劃是他下令的,執行的是金年和拓跋以及玄甲營他們,和夫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周緒望著夫人,心裡卻湧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她真的像話本上的仙人,為自己沒有幫助眾生的能力而悲傷哭泣,善良本是她的心性,現在反倒成了一把折磨她的刀。
可執刀的人卻是不肯放過她自己的自己。
周緒撫摸著夫人的臉,舔了舔齒尖,感覺自己古怪的興奮了起來。
仙人似的夫人此刻在哭啊。
她是那麼的難過,眼睫潮濕了一片,隱忍著她鮮為人知的內心世界,周緒一直知道夫人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是不同的。
但她現在在他的世界裡。
像一隻翅膀受傷的鶴掉落在淤泥裡,飛不起來。
"夫人莫哭了。"周緒發現自己聲音啞的不像話。
蕭洛蘭撇過頭,將眼底的淚逼回去,可是眼淚還是簌簌而下。
周緒望著夫人的臉,輕輕的吻了上去,貪婪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潮濕的眼睫,薄顫的眼皮,傷心的眼淚,微紅的鼻尖與通紅的嘴唇,還有雪白的脖頸。
蕭洛蘭不適的推了推他,她現在隻想逃離這裡。
周緒鬆鬆的握住她的手,讓夫人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將仙人從高高在上的仙宮裡拉下來,看看這滿目瘡痍的人間,還有惡鬼般的他。
蓮花宮殿溫暖如春。
周緒跪在王座前,俯首稱臣。
"你彆這樣。"蕭洛蘭的雙手被周宗主的手分按在王座兩側,手掌下是冰冷瑰麗的寶石,她動不了分毫。
麵前的男人跪在她麵前,蕭洛蘭難受的緊,她並不喜歡男人跪她,這種雖是表麵低態卻隱隱強勢不給任何拒絕的姿態讓她隻有逼迫感。
周緒抬頭望著夫人。
蕭洛蘭還以為周宗主要放開了她,就發現周宗主跪著親了親她。
"周…周郎,你先放開我。"蕭洛蘭眼睫上還有淚,聲音止不住的輕顫了一下。
周緒充耳未聞。
蕭洛蘭緊緊咬住嘴唇,最終還是溢出了一聲周宗主。
周緒停下動作,而後慢慢站起了身,蕭洛蘭在他眼睛裡看到了扭曲的愛意。
她一向看不懂他,現在蕭洛蘭發現,她還是看不懂。
"夫人。"周緒抱住夫人,輕輕的吻住她的耳尖∶"夫人。"
他在喚她。
喚了很多聲,像在宣告什麼,又像在提醒什麼。
蕭洛蘭聽著那一聲聲夫人,忽然輕顫了一下。
周緒親著夫人的臉頰∶"夫人,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蕭洛蘭咬住嘴唇,微微側過頭。
周緒攬住夫人的腰,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
蓮花水池輕輕蕩漾著波光。
蕭洛蘭卻是幻想著如果哪天可以和女兒一起回去就好了,她曾經說服過自己很多次,要適應這個時代。
可她發現真的很難,也許,她永遠也不可能做到。
周緒沒有聽到回答,親了親夫人,還是擁抱住了她,像在擁抱舉世唯一的珍寶。
蕭洛蘭低著頭,三千長發落在了周宗主的身上,她的身上披著周宗主的長袍,眼神有點虛幻。
周緒摩挲著夫人的後頸,讓她抬起頭,他則凝視著她。
"夫人,我們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