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無量天尊。”
逍遙子微微恭首,手持拂塵,對著要離開的小主子以及將軍夫人說道∶ “貧道和童子幸得小主子伸出援手這才避免了冬季凍死路邊的厄運,惜我身無他物,唯有煉丹一術尚且入目,此前得知二位要來此的消息,特意煉製了桃花養顏丹,還望小主子以及將軍夫人笑納。”
說罷,小道童就捧上了一個木盒,並將其打開,入目就是兩個白瓷罐,白瓷罐外麵繪著一枝粉色桃花,頗有春意。
蕭晴雪接過來,打開罐子聞了一下,滿是花香,白瓷罐中的小丸圓滾堆在一起,她蓋上瓷罐,不客氣道“那我就收下了啊。”
逍遙子捋了捋雪白的胡須笑道“貧道心悅也。”
他和道童將兩位貴人送到山腳處的人家,才停下腳步。
逍遙子望著騎馬遠去的小主子以及坐上馬車離開的幽州節度使夫人,振了振黃色衣袖,老道士閉上眼睛,平複心情。
"師父,您在乾嘛呀?"道童抬頭,不解的看向一直閉著眼睛的師父∶"貴人已經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逍遙子帶著道童,回到了破舊的道觀後院。
小道童認命的拿起一個掃帚打掃起來,同時嘀咕道“師父,這算不算是我們住過的最破的屋子,我睡的那屋子還有老鼠,前天夜裡還進了一條蛇,簡直嚇死我了。”
小道童掃著磚縫裡的薄雪,看了一眼旁邊孤零零的菜畦,藏不住心中憋悶又說了起來∶"師父,為了和空明大師鬥氣,您用的著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嗎,雖然在賀朔郡佛門昌盛,但我們道家還可以混口飯上,您好好的一個觀主不當,偏偏賣了道觀,一路好施北下,銀錢都灑了乾淨,若不是遇到好心的蕭小娘子,恐怕我和您真的會凍死。”
打坐的逍遙子睜開眼睛,看向屋簷下的蜘蛛網,搖頭笑道“小小道童,可笑可笑。”
小道童的臉都氣紅了“師父”
逍遙子環顧四周,繼而點頭道∶“這才是真正正的金玉觀啊。”
他站起身,看向最小的徒兒背手道“我說你無知,你還覺得冤枉”
小道童撒嘴∶“師父,您欺負人。”他抱緊手上的掃帚,眼淚瞬間冒出來了∶“您知道的,我就是不想離開賀朔的上清觀,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逍遙子招手讓小道童上前,道童擦擦眼淚走到師父身邊。
逍遙子輕輕的拍了拍道童的頭,這一路走來,最小的徒兒卻吃苦最多,想到這,語氣不免憐了幾分“傻徒兒,河西已經亂了啊。”
“上半年開始,賀朔郡郡守就換成了戴成功,戴成功是誰知道嗎?”逍遙子看向懵懂無知的徒弟,悵然道“不知道也沒關係,你隻需要知道他是幽州節度使的人就是了,不僅如此,河西的營丘,郢城,壽春,安邑上層都發生了人員將領的調動,特彆是安邑將領,據說被河西節度使高芝當成了刺頭,殺的殺,降職的降職,已經死了不少人。”
“我們河西這位新的節度使可不像他的父親,性情多疑小肚雞腸,又自私自利的很,偏偏還沒本事,高大人在的時候,河西九郡可從來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發生這麼多起的人員調動,現在河西已經有半數落入周幽州的手中,眼看河西就要被蠶食殆儘。”
”我與空明老兒以前的那點恩怨又算什麼呢?”逍遙子摸著胡須∶“周幽州去賀朔找空明老兒說是討研佛法,但我與空明老兒互相知根知底,其實人家周幽州就隻是在空明老兒那喝了一杯茶罷了,隻是空明老兒為了給自己的寺廟貼金,大言不慚的往外說周幽州與他徹夜研討佛經。”
小道童抽噎“我就知道您還記掛著節度使大人去了空明大師那,沒有去您的道觀,您生氣著呢。”
逍遙子笑容一僵,直接擰住了徒兒的耳朵∶“不孝徒兒,我先前說的你有沒有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