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已經在府外門口等著了。”周緒知曉女兒憊懶的性格,提醒了一句。
蕭晴雪一驚,連忙出門,連對阿娘的再見也沒來得及說,蕭清河默默退下,房內隻剩二人。
蕭洛蘭盛了一勺紅豆甜飲,軟糯糯的豆沙裡還有幾顆小圓子,吃起來香甜可口,見周宗主一張冷臉嚇人不說話,手腕一轉,重新盛了一小勺紅豆甜飲遞至這人嘴邊。
周緒望著夫人笑意吟吟的模樣,手碰了碰她的鬢發,冷硬的神色緩和,還是用了一勺。
“已經沒人了,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們兩人發生什麼事了吧?”蕭洛蘭道。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知道忤逆了。”周緒將那碗紅豆甜飲拿過來,親自喂夫人。
蕭洛蘭明顯不信,蹙眉道:“你是說慎之嗎?他對你一向孺慕孝順,怎麼可能忤逆你。”
周緒喝了口茶,貼身長刀橫於膝處,手肘靠食案端著一碗紅豆甜飲,另一隻手用溫帕細細的擦了擦夫人的唇角,隻簡單說了一句。
“那孩子心裡有怨。”
蕭洛蘭一怔。
“還有嫉妒。”周緒對著夫人微笑道。
蕭洛蘭根本沒聽明白,卻覺得這樣微笑著的周宗主比剛才冷臉的周宗主似乎還要嚇人些,她咽下甜軟的紅豆沙,就想起身,周緒拉住夫人的雪腕,讓其坐下來,將昨晚以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慎之說,以後他成親了,定會對妻子好。”
周緒目光玩味,冷笑道:“他這是在向他老子發火,表達滿心的不忿。”
蕭洛蘭遲疑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沒有。”周緒湊近夫人:“他就是在怪我對他娘不好,尤其是有了對比之後。”
蕭洛蘭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周緒抬起夫人的臉,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夫人雪白的下巴:“我對夫人越好,慎之心中就會越發怨懟我。”
“自然也會稍微的嫉妒一下夫人。”周緒傾身,吻著夫人瑩白的耳尖,感受到了不明顯的戰栗。
蕭洛蘭從不知道慎之心思居然這般重。
“紅豆甜飲本就是我買給夫人喝的,當時隻買了一杯。”周緒玩著夫人的手,繼續說起後麵的事:“慎之想著晴雪沒有,後麵又去買了一杯,讓謝德庸送過來了。”
蕭洛蘭全部聽完,又隱隱擔心起了慎之的心理狀態。
畢竟周宗主那兩句話,比殺人誅心不妨多讓,慎之還極度崇拜孺慕他父親,尤其是小時候還被換過一次,心理本就有創傷,萬一刺激過頭怎麼辦?
“我還是去看看慎之吧。”蕭洛蘭有些不放心。
“看他做甚?”周緒涼薄冷淡道:“既不類我,要他何用。”
蕭洛蘭怔怔看向外麵庭院,輕聲道:“以後彆這樣說了,這話很傷人心。”
她僅僅旁聽,就感覺到難過了。
如果以後她和慎之實在母子緣淺,蕭洛蘭也不會強求,但無論如何,蕭洛蘭都希望慎之可以好好的。
“我們就不下江南了,明天我對十六說一聲,春夏天在閬歌也挺好的。”蕭洛蘭道。
“我覺得不好。”周緒道。
蕭洛蘭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憂愁,似春雨蒙蒙。
晚間時候,慎之來明心堂用飧食。
父子倆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蕭洛蘭覺得周宗主的性子更古怪瘮人,對慎之的教育簡直就是拿刀子往慎之的心裡戳,不僅戳還要攪個稀巴碎那種。
而慎之不過一天時間,就變成了陰鬱樣子。
好好一個愛笑的陽光青年硬生生的被周宗主搞變態了。
蕭洛蘭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