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拿過他手裡的折扇給茶水扇風:“無非就是被我砍了頭的幽州世家人或者是和我有仇的官員。”
“這次來的刺客就十幾人,除了死的時候乾脆了些,倒像小打小鬨玩似的。”周緒嗤笑一聲:“我追進去還以為能釣一條大魚,沒想到那麼點人就想埋伏我,也不知是幕後之人太自信了,還是看不起我。”
等茶水涼的差不多了,周緒隨意喚道:“雷山。”
雷山上前拱手:“宗主。”
周緒解下腰間的一塊烏木手牌扔給雷山:“你騎馬將我遇襲受傷之事告知太煬郡太守,此事不必遮掩,路過太煬都尉轄區,如果都尉詢問的話,也如實回稟。”
雷山低頭應道:“唯!”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消失在了黃土道上,雷豹站起身望著雷山的背影,有些不是滋味,雷虎倒沒覺得有什麼,反正都是雷氏族人,宗主讓哪個乾活不都差不多。
趙青山望著毫發無傷的宗主,笑道:“主公這是在釣魚?”
“如果可以釣到就好了。”周緒讓四周騎從離遠些,說道:“我看這次刺殺人數雖然少了些,但那些死士說死就死,不像小家族裡養出來的,應該是大家族的。”
“茶水溫的差不多了,我給蕭夫人送去。”
趙青山望著主公走遠,有些猜不透,主公性格雖說粗獷了些,但其實粗中有細,他是真的沒有發現雷虎雷豹手裡拿著戰利品嗎,蕭夫人受驚有沒有在他預料之中呢?
趙青山躺在草地上,作為一個謀士,他要比其他人想的更多,觀察的更多,揣摩到自家主公的心思,可這次他是真的不清楚了。
主公是真的沒發現還是有意為之?
思來想去,應該是沒發現吧,當時雷虎雷豹他們站在主公後方,主公身後又沒長眼。
遠處青山悠悠,白雲揚揚,風吹鈴響。
“蕭夫人。”
蕭晴雪打開車門,見是周宗主,手裡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茶水。
“蕭小娘子,蕭夫人無礙吧?”周緒關切問道。
蕭晴雪聲音不複以前的活潑:“阿娘她受驚了,在休息。”
“我可否進去看看?”
蕭晴雪還沒回答,就聽到了媽媽焦急的呼喚。
“晴雪!”
蕭晴雪提裙轉身跑到後塌上的媽媽身邊:“我在這。”
周緒進了馬車,先讓芳雲去煮些安神藥,自己把茶托放下來,坐在一旁不遠處。
“阿娘,我在這裡。”蕭晴雪半依偎在媽媽的懷裡,蕭洛蘭臉色蒼白,緊緊的抱住女兒:“晴雪,不要離開媽媽身邊。”外麵世界太危險了,蕭洛蘭從女兒口中知道古代亂世很可怕,但也僅僅限於知道,隻是腦海裡有這個概念,當真實的血淋淋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還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我永遠在這裡。”蕭晴雪握住媽媽冰冷的手,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隻知道外麵有人襲擊她們,等她從媽媽懷裡起來的時候,那些屍體已經被拖走了,隻留下一大灘血跡,媽媽應該是看到一些了吧。
蕭晴雪擦了擦眼淚,使勁抱住媽媽,媽媽那時候肯定很害怕吧。
蕭洛蘭把女兒抱在懷裡,忽的看見不遠處的周宗主,下意識回憶起了開門的一幕,臉色愈發蒼白,嘴唇微顫。
她不是對周宗主有意見…她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周緒將溫熱的茶水放在軟榻旁的茶幾上:“蕭夫人,喝些熱水吧。”
蕭晴雪從媽媽懷裡起來,把茶杯遞到媽媽嘴邊:“阿娘,喝水。”
蕭洛蘭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心裡感動,一小杯熱水下肚,渾身的冷意似乎被驅走了,她對擔憂的女兒露出一個笑容:“我好多了。”
而後又對周宗主道謝:“謝謝周宗主。”隻不過這次目光偏移,並沒有看他。
“此事是我之過。”周緒言語關切又帶著歉意:“讓蕭夫人您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