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兄喜歡,我明日便讓大覺寺的僧人護送十幾顆桃樹至你府邸。”魏延山順口說出矓州牧的字,道。
“欸,不用不用。”梁興笑著擺手道:“魏公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物,這山桃移植到了我那,開不開花都是兩說,畢竟我家可沒有大覺寺的靈泉灌溉山桃,省的糟蹋了好物。”
魏延山看向麵色苦大仇深的曾州牧:“則琿兄可是有心事?”
曾豐州連忙把廉家乾的事說了出來,引得暗自苦悶的魏二郎也看了過來。
“魏公,大軍出征的糧草分派各州,要求各州牧自行籌措,這廉家仗著背後幽州有人,在豐州大肆斂財,乃豪奢大戶,我原本想拿其開刀為魏公籌集好部分軍需,沒想到早上得到我心腹消息,廉家舉族跑了,還請魏公施以援手,在洛陽水路發布通緝令,逮捕廉氏一家!若不然,豐州軍需可能會供應不上啊。”曾豐州因心急,口快了一些。
長案上的《妙法蓮華經》被微風翻動,露出書頁一角,正好是有上士演說正法這篇,初善,中善,後善,其義深遠,其語巧妙,純一有雜,具足清白善行之相,魏延山忽覺有趣。
曾豐州說的話和上麵的佛語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的語言也巧妙至極,純一有雜,十句裡有一句真話,表麵的話說的清白無暇,將自個撇了乾淨,一切皆為大事所想,急他所急,麵上自是清白善行。
魏延山笑看著豐州牧,各州軍需都有明文規定,難道廉家跑了,豐州軍需就湊不出來了?況且,依照豐州牧的無能,恐怕狡猾的廉氏一家早就跑了,現在他得到的消息都不知是幾時的了。
曾致然原本憤然無比,可瞧著魏公的笑,心底寒氣不停的往外冒,再想想自己先前隱似威脅的話,頓時亡魂大冒,冷汗直流:“魏公,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說有了廉家,豐州必定可以在大戰時出更多的力。”
“不管能不能抓到廉家,我保證,豐州一定竭力配合大軍需要。”曾致然惶恐叩首。
“如此就好,我當然信得過則琿兄的人品。”魏延山道:“至於廉家,我會發公文逮捕的。”
“是,是。”豐州牧忙不迭的叩首,也不敢提要求了,飛快告退。
魏延山看向矓州牧梁興:“法華兄可有事?”
“我來此主要為一件事。”梁興開始進入正題。
“法華兄請說。”魏延山請道。
梁興對著長安方向拱手道。
“臣深受先帝,聖上栽培,現聖上明旨要我配合魏公行事,某自當儘心而為。”梁興繼續說道:“近日我得到一消息,清河縣令無公文調動,私自到達廣陵,公然與逆臣周幽州交好。”
“這事發生在我治下,實我之過也。”梁興慚愧道:“兩年前,清河縣令因病去世,我本欲擇清河本地荀公為縣令,結果被申某捷足先登。”
“申縣令是翰林院陳情門下之人,與蕭氏沆瀣一氣並不奇怪。”魏延山道:“按理說,法華兄你為矓州牧,治下官員一切調動皆由你做主,陳情兩年前擅自插手清河縣令一職已是逾越之舉。”
“蕭氏行事乖張,愈發目中無人,我知法華兄的難處,又怎會苛責於你,如今諸公連手正是鏟除他們的大好時機,法華兄隻需看好他們,以防蕭氏逃脫。”
“這是應該的。”梁興點頭道:“魏公不知,清河荀氏一直暗中為我做事,荀公為大局忍辱負重,一直與申縣令相交,已經收集到了申縣令與蕭氏勾連的不少罪證,這次荀公家的大郎荀言也跟隨著申某進入了廣陵。”
“如此甚好。”魏延山道:“法華兄替我轉告荀公一聲,讓其大郎切記要在敵軍中保全自身。”
“我自省的,已經讓荀公暗自關照了荀家大郎,以他為內應,為我們做事,魏公關切之語等我回去必定轉告荀公。”梁興道:“為此,我將申縣令與蕭公勾結一事暗中壓下了,當作不知,以防他們警覺。”
“過兩人我會派使者去廣陵贖回郭氏幾人,若是有合適的機會,使者會自行與荀家大郎接觸,若是沒有,就讓荀家大郎靜待其時,萬勿急躁。”魏延山道。
“謹遵魏公令。”梁興拜道。
兩人又談了會話,魏延山讓自家二郎送送矓州牧,梁興笑著與魏公拜彆。
魏延山望著隔江的廣陵,他與周緒互為對手,既要開打,就要做全方麵的準備。
為了不讓周緒察覺到他有意截斷幽,岱之通,他已經讓淮右軍攻打廣陵五鎮了,待明日他就親赴淮右軍中督戰,務必要扯住對手的全部心神。
與此同時。
蕭洛蘭望著投奔過來的廉氏一家,仍有些懵然。
上百口的廉氏一家眼巴巴的望著幽州主母,為首的廉大郎隻顧乾笑,搓著手很不好意思又很忐忑,一張老臉通紅,好半天憋出一句。
“王妃您喜歡什麼?”
蕭洛蘭現在更莫名了。
二弟說巴結人要投其所好,這麼問應該沒錯吧?廉家大郎見王妃不說話,心下揣測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