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2 / 2)

周十六的臉從碗中抬起來,咳了一聲:“有點。”不待伯母問,他就擔憂道:“魏雲州現在正在猛烈攻城,也不知徐懷冊能不能守住。”

蕭洛蘭心中早就有一想法,見此道:“我在清河安然無恙,王爺留下的兩千鬼屠騎呆在這裡也是浪費了,不如和各位將軍商量一下,用在何處好。”

是的,周宗主臨走時還不放心她的安危,硬是留了兩千鬼屠騎護衛在她左右,她走到哪,那批鬼屠騎就跟到哪裡。

平日都是十六安防布置這兩千鬼屠騎的,蕭洛蘭眼看戰事越來越緊張,不免想到了這兩千鬼屠騎。

聽聞此言,周十六一口湯猛地噴了出來,咳嗽不已,狼狽的擦著嘴角,一臉驚恐道:“伯母萬萬不可,那批鬼屠騎是保護您的,怎可挪作他用?被伯父知道了,他會扒了我的皮的。”

周十六話都說的不利索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打那鬼屠騎的主意啊。

蕭洛蘭讓夏荷重新上一碗湯,心有憂愁,可她人好好的就在清河,給她實屬浪費了。

晚間門。

一個落魄畫師敲開了荀家大門,道是荀家遠方親戚前來避戰禍來躲一陣。

荀縣丞身體不濟,精神不好,想讓門房打發了,待看見畫師畫作時又改變了主意,請人進來。

荀言望著畫,莫名覺得眼熟。

看到畫下角的署名時將畫收了起來,他望著這位窮親戚,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薑紅澄回道:“張水。”

老邁的荀縣丞眼睛驟然睜開,想起畫師畫作,乃是一條奔騰不休的大河。

“張水…”荀言笑容勉強,為自己的猜測感到心驚,甚至要扶住桌子才能站穩。

張水,諧音漲水,再聯想其畫作,意義不言而喻。

他縱使心機過人,也感到手腳一陣冰冷。

“你還有話要說?”荀父問道。

“洛陽很好,不知公可願為洛陽令。”畫師按照韓掌書記的話說道。

荀父呼吸急促,原本暗色的臉孔頓時浮現紅色,洛陽令啊,是洛陽令,他的麵孔扭曲,深深抓住兒子的手腕,感覺要被這巨大的喜悅淹沒了。

“我…”他的嗓子很乾,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拒絕什麼呢?那可是洛陽令啊!

“我屆時與公一起赴任。”畫師又道:“事不宜遲,請公速做決斷。”

畫師走後。

荀言陷入了天人交戰,一邊是老父的洛陽令,一邊是河迅失控時發生的慘劇。

“汛期已過,雨水不絕。”荀父睜著混濁的老眼,道:“我兒,這是天意啊。”

作為一個縣丞,荀父官職隻在縣令一人之下,更何況他做縣丞已久,衙門裡,不管是誰都不願得罪他,同時還有自己的人手。

“明日我便接手縣衙的防汛工作,你帶一批人混到加固堤防的人手中,時機一到就動手。”

“那懸旗,掛燈呢?”荀言艱難道。

兒子說的簡單,荀父卻是一聽就懂,要發大水時,官府都會派人提前告知更下遊的村子小鎮,告知方式不限於懸旗,掛燈,這是官府每年都會做的事,荀言耳濡目染,對衙門裡的工作也都知道。

荀父暴怒道:“他們重要還是你父的官職重要?榮華富貴,你不要了!”

“隻要我們做的快,誰也不會知道怎麼回事,何況泥螺河本來就不堪重負了,年年決堤年年修補,今年再決一次也沒關係。”荀父不停說著話,似在勸說自己,越說越堅定信念:“我們已經綁在國公船上了,前不久岱州大捷,周幽州這邊的人愈發凶焰滔天,矓州牧梁興已經下了大牢,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你想想看,如果他將我們的事告訴那些北人,異族將領…”

“我們到時會落個什麼下場?”

荀言眼裡終於露出一絲懼色。

“乾完我們就走,就你我父子二人,府裡奴婢家財都不要了,等到了洛陽…”

荀父喃喃道:“一切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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