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著摸到了小腿處的一道長長的痕跡,已經結疤了,估計快好了。
白霧蒙蒙的水桶裡,小銀子感覺瓔娘子真的好漂亮啊。
“瓔娘,你的玉牌在發光呢。”小銀子趴在水桶邊緣,感覺好神奇,瓔娘皮膚比玉還好看。
瓔娘摸到了脖頸下的玉牌,又向上摸了摸掛著玉牌的項鏈,軟而涼,又帶著重實感,她想到一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想留著身上唯一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玉牌的。
“三妹,我的項鏈是什麼顏色?”瓔娘抱著一絲希望問道,看觸感,應該是金子的吧。
“金色的呀,瓔娘。”小銀子答道。
真的是金子,瓔娘心裡鬆了口氣。
洗完澡以後,瓔娘換上翠娘的衣服,有些小,她又在裡穿了紙衣,隨後穿上披袍,披袍是她原先自己的衣服,尚能保暖,草草將發絲擦乾,瓔娘終於覺得自己清爽了。
苗翠檢查了一遍家裡,便去大通市買東西去了,瓔娘將換下來的衣物洗了。
小銀子和小金子在院子裡玩耍,你追我跑。
瓔娘晾好衣服,聽見了敲門聲。
先謹慎的詢問了一下是誰,她在翠娘離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門閂弄好。
外人是推不開的。
餘大郎推門沒推開才敲了門,聽見是餘大郎,瓔娘才打開門。
餘大郎混了大半天的賭場,摸清附近有哪些地頭蛇後,又小賭了一把才回家,等看見瓔娘時,不覺愣了一下。
瓔娘微蹙著眉頭,聞到了餘大郎身上的味道,不好聞,定是又去賭錢了。
餘大郎關好院門,盯著瓔娘的臉,過一會說道:“住這裡的什麼人都有,沒事不要外出,你這張臉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瓔娘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餘大郎回到自己的耳房睡覺。
沒過一會,發現瓔娘端了一個碗進了他的房間,碗上還有幾塊溫餅。
瓔娘將碗放在桌上:“你中午沒回來,翠娘擔心你沒飯吃,讓我在灶上溫了餅。”
餘大郎走過去吃餅,又喝了一口冷茶,桌上冷不丁的出現了一團暗金色。
餘大郎的眼睛頓時盯在了金子上。
瓔娘道:“我的眼疾需要藥,能否麻煩你把這個金子當了,給我看眼疾。”
餘大郎去拿金子。
瓔娘等他吃完把碗收走,她也沒問可以當多少錢,想讓人辦事,總得給人家好處,餘大郎好賭,定有大半的錢落入他口袋。
晚上,瓔娘就喝上了藥。
餘大郎又是徹夜未歸,天明時,給自己咕咕灌了兩口冷茶,敲響了瓔娘子的房門,瓔娘聽著苗翠和船主在主房的吵聲,小金子和三妹在院子裡玩,想了想,還是打開了房門。
房門大開,瓔娘子請餘大郎進去。
“我昨晚去了酒館,又和蓮子坊的打更人一起打更,幫他敲鑼,順便問了他知不知道慈悲寺的事情。”餘大郎兩眼都是血絲,明顯一夜未睡。
瓔娘忍不住看向他。
“我看你很關心慈悲寺的事,為什麼?”餘大郎問道:“你是洛陽人?”
瓔娘沉默了一會,吐露一些實情:“隻是覺得慈悲寺很耳熟,感覺自己以前聽過。”
餘大郎眉頭皺了起來,其實他很早就發現了,瓔娘子自從醒來也不說回家,找家人,這很反常,但他們一家因為做了虧心事,反而不敢多問,如今看來,瓔娘不僅是眼睛看不見了,還忘記了許多事。
還真是麻煩。
“慈悲寺以前是洛陽有名的寺廟,後來寺廟裡的一個僧人突然發瘋殺了全寺的人,慈悲寺才落沒下來,那個僧人現在還有通緝令,好像叫什麼血衣慈僧,據說早逃到北方去了,還給一個大人物當了門客,江湖上的人都羨慕他。”
“你若實在想去慈悲寺看看,那也得等我一起去,不能單獨去。”餘大郎道。
“多謝。”瓔娘輕聲道謝。
餘大郎晃蕩出門。
天很冷,似乎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