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我去你家找你玩。”薑三郎被寒風吹得打了一個噴嚏。
唐五郎當做沒聽見。
等身後鼓吹樂聲聽不見了以後,唐五郎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自然沒有薑三郎的身影,他站在原地,不停思索著薑三郎剛才的話,薑家三郎與魏國公二公子是好友,他不停邀請表妹,難道背後有魏二郎的示意?還是說薑三郎隻是單純的想邀請他一起玩。
若是以前,唐五郎覺得有後者這個可能。
可是最近是多事之秋,朝廷裡屬於魏國公勢力的段守澄一派宰相黨羽對謝氏兩不相幫的態度十分不滿,已經有意打壓謝家,魏二郎他現在邀請表妹是想乾什麼呢?
回到家後。
唐五郎先去後院看望了一下母親,母親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能見風,所以屋子裡十分暖和。
謝母聽完三郎的話,保養得宜的臉露出冷冰冰意味:“魏慈心估計有意求娶阿嫵。”
唐五郎細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那…”唐五郎看向母親。
“薑家小子若來,我便帶著阿嫵去寺廟祈福。”謝母道:“對了,你得了什麼好東西都與阿嫵玩玩,長安越來越不太平了,她心思重著呢。”
唐五郎腹誹,阿娘以前一看他玩東西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表妹一來,他那些玩物喪誌的東西好像一夕之間入了阿娘的眼,一股腦的全給表妹解悶了,誰能有他慘?
“聽見沒有?”謝母柳眉倒豎。
“聽見了,聽見了,兒馬上去。”唐五郎立刻道。
表妹住的院子自然是最好的,唐五郎抱著自己還沒玩過的木甲藝伶,穿廊過橋,走到表妹住的院落,遣人通報後在外麵等著。
表妹大了,他自要懂規矩些,哪怕是家裡,也不能貿貿然衝撞了。
謝青嫵聽見門外婢女稟告說表哥來了,這才將書桌上的畫像收好。
周幽州那邊在四處尋人,她暗中花錢得來一張告示,告示上的人是幽州主母,畫像中的婦人溫婉清豔,有股獨特的美麗。
謝青嫵起身,蓮步輕移,身姿婀娜。
唐五郎看到表妹,將木甲藝伶放下來。
“表妹,這個送給你玩。”他說道。
謝青嫵望著木偶人,摸了摸它身上豔麗的色彩,笑道:“這個怎麼玩的,我不會。”
唐五郎來勁了:“我教你。”說完自己玩了起來,等看見表妹看的認真,講的更加賣力了。
“你看他的手腳關節處都可以活動,還有手指,能做出各種動作。”
“提線的時候,注意不要把線纏到一起了。”
“…人偶有靈性,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他保養一下…”
“用柔軟的布擦,還能給他穿衣服…”
謝青嫵聽著,鵝蛋臉上一雙杏眼彎起。淺笑吟吟,氣質高雅。
“表哥,這個人偶真好看,可惜是男子,我不要,不知可有女子人偶。”謝青嫵頗感興趣的樣子。
唐五郎一聽,高興道:“那這個歸我了,等我明天去南市薛四那問問,如果沒有,就讓他做一個女子的。”
唐五郎想了想又說了薑三郎的事,讓表妹心裡有個底。
“此人一貫浪蕩,表妹萬一見了他,無需多理會。”
謝青嫵頷首道:“多謝表哥。”
“你認識魏家二郎嗎?”唐五郎好奇心又起來了。
“在長安見過兩次。”謝青嫵道。
“奧,奧。”見表妹沒有多說,唐五郎及時的止住話頭,說起了盧博士明天要來做客的事。
謝青嫵到洛陽時將自家廚子也帶了過來,鼎俎家是對廚子的最大讚稱,盧博士既然如此說了,她明天就讓自家的廚子出麵做魚膾。
待表哥走後。
謝青嫵往外瞥了一眼,外麵下雪了。
她沒由來的想起自家二哥給她寫信時,除了喋喋不休的長篇抱怨她那個未來夫君不近人情,麵冷心冷,幽州苦寒不好玩。
唯一一次提及幽州少主的愛好,居然是看雪。
思及此,謝青嫵常年淡然的麵龐有些發熱。
連忙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