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周緒收起劍,望著足有三百步之距的城牆。
楊東渾身虛脫的坐在地上,距離太遠,他都沒有撲到主公戰馬那,極度驚怕之下,他顧不上尊卑,對著左右北府軍大聲吼道:“城牆有敵人,把他給我抓過來,碎屍萬段!”
楊東臉上疤痕如扭曲的蜈蚣,北府軍個個滿臉猙獰。
胡大力也是手腳發軟,跑過來道:“是魏雲州射的箭,他的箭術十分了得。”
周緒進城時,南崖處燃燒起了熊熊大火,得知南崖處是軍糧器械地後,胡大力破口大罵,隨後沒多久,魏雲州便在南崖找到。
周緒在南崖邊見到了火燒糧倉器械的魏雲州,他作小兵裝扮,拿著一把大弓,就站在崖邊。
南崖的大火將積雪全部融化,熱浪將冬季變成了夏日。
周緒看著他,沒什麼表情。
魏雲州一身狼狽,看見周緒渾身毫發未傷時,很是失望又不甘:“為什麼你能躲過我的箭。”
“沒想到堂堂一個節度使也會像一個卑鄙小人一樣,暗中放冷箭。”遲來的崔什子咳嗽了一聲,很是可惜的看向被燒毀的軍糧器械。
“若能殺了鎮北王,做小人又算的了什麼,終究是我時運不濟。”魏雲州臉色灰敗,他還有最後一根箭,可惜沒機會射了。
隻要有異動,對麵就會把他射成一個刺蝟血窟窿。
手中大弓無力垂下,最後一根箭矢掉落在地,魏雲州走到懸崖邊,一躍而下。
他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死了倒便宜他了。”楊東猶在憤恨不平。
“此戰大捷,諸位功不可沒,等金陵城的外圍據點一一拔出,就令北府軍步騎涉秦淮河強攻。”周緒道。
諸將領命。
眾人走後,崔什子摸著暖爐,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感覺馬上要過年了。”
周緒上前撿到那把弓和長箭,張弓搭箭:“還沒到那時間,乖女兒生日後兩天才過年。”現在女兒生日還沒過。
指扣一鬆,長箭離弦,光痕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箭勁不減,直直射入四百步開外的鬆樹樹乾處,入木三分,箭尾直顫。
崔什子笑道:“主公箭術不減當年。”
周緒隨手把弓扔下懸崖,招手讓一個親兵過來,吩咐他讓他帶兩隊人去廣陵城把女兒接到這邊。
親兵走後,崔什子望著遠處戰爭的慘烈景象,血肉橫飛,屍體遍地,他想了想說道:“此地剛打完仗,煞氣濃厚,依某看,不宜女郎居住,廣陵風光秀美,不如就讓小娘子留在廣陵。”
“收拾一下就好了。”周緒道:“我在哪,她就在哪。”
崔什子一怔。
他看向主公,主公神色平靜。
周緒隨後便去處理軍事。
崔什子望著主公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的確,身為主母唯一的女兒,主母對蕭小娘子
愛若珍寶,如今,主母因人禍意外失蹤,在主公心裡,蕭小娘子如果再出意外,他日如何麵對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