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安定侯府喜氣洋洋, 大開正門,隨著周大儒和當今有名的寒山居士到來,更是將氣氛推到了一個高點, 今天是候府千金的及笄之日,到場賓客多為女眷,侍郎妻子有幸被邀請在列, 她準備了重禮來參觀, 她已經出嫁的大女兒也來到了現場,母女兩裝扮的十分隆重, 言笑晏晏的作為此次及笄之禮的賓客。
侯夫人此刻一臉笑容, 侯爺更是穿了喜慶的紅衣, 兩口子為了女兒的及笄禮忙好好幾天了,就為了這一天,蕭明葳和蕭明蕤兩兄弟此刻也在家, 蕭明葳要成親了,隻等妹妹的及笄禮之後,侯府就會再有一場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定侯腆著發胖的大肚子,和各位來賓拱手致意,隔壁武伯侯的夫人也帶著女兒秀秀觀禮, 她的秀秀比安定侯家的蘭蘭小一歲,明年才及笄。
“蘭蘭姐呢?”秀秀沒在廳堂找到今日的主人公。
“她在後院準備呢,馬上就出來。”侯夫人笑道。
候府後院, 落花院。
已經十五歲的蕭洛蘭身量高挑微豐, 和前幾年相比,氣質文靜了許多,遠山似的黛眉下, 是一雙星眸,她仰著頭望著颯颯風動的老樹,白中透粉的臉頰在陽光下好似會發光,櫻唇微彎,明媚中透著嬌豔,聲音如春風一般柔和,偏偏帶著一絲促狹:“山君哥哥,你躲在樹上乾什麼?”
周緒從茂盛的樹葉中探出頭來,他今日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長袍,從樹下三兩下借著枝乾跳下來時,腰間玉帶下的香囊晃動了不停,腳剛站穩落地,周緒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香囊,發現這次沒被刮破,放心的拍了拍,香囊溢出清新淺淡的香氣,縈繞在少年郎的身邊。
“阿娘不許我跟著上門,說是自古以來女子及笄之禮,賓客讚者都是自家長輩女眷和雙方要好的手帕交,我去實在不合適。”人高馬大的少年郎一臉鬱悶,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看著今天格外漂亮的蘭蘭妹妹,蘭蘭妹妹剛才抬頭望他時,他腦子裡不知怎麼想的,忽然覺得蘭蘭妹妹的臉像蜜桃,現在到了近前,覺得更像了,蘭蘭妹妹香噴噴的,雪白/粉嫩的臉頰在日光下依稀能看見細細的絨毛。
周緒喉結動了動,讓自己移開視線,覺得自己有點渴,還有點熱,心臟噗通噗通的劇烈跳起來。
蕭洛蘭抿唇而笑,山君哥哥真的好像一隻大狗狗,就好像現在,在她麵前蔫頭喪腦的,她沒忍住踮起腳尖揉了揉山君哥哥的頭,安慰道:“這是習俗嘛,過了今天就好了。”
周緒將頭低的更低了,感受到蘭蘭妹妹的手輕柔的撫摸,他的心沒由來跳的更快了,又舍不得蘭蘭妹妹對他的親昵。
“蘭蘭妹妹,我聽說,就是…女子及笄這天要挽發戴笄了。”周緒攥著手裡的東西,難得的卡詞,麥色的臉上滾燙。
蕭洛蘭看著山君哥哥,笑道:“是要戴的,阿爹阿娘把笄,發簪,和釵冠都準備好了。”
“那能不能戴我送的玉笄?這是我做的,蘭蘭妹妹,你喜歡嗎?”周緒有些急了,他伸出手,掌心赫然就是一支玉笄,玉色油光溫潤,泛著暖色,通體白玉雕刻而成,天然質樸,隻在前段部分泛著青綠色,被巧妙的雕刻成了蘭花形狀,蘭花花瓣細長舒展,在質樸中更添了一絲淡雅高潔,可以看出是主人用心打磨製作的。
蕭洛蘭也感覺臉頰有點紅,她望著山君哥哥閃躲的不敢看她的眼,小聲的說道:“阿娘都已經準備好了,再換是不是不好?”
周緒將玉笄放到蘭蘭妹妹手上,感覺蘭蘭妹妹的手像雲朵似的,軟綿綿的,還香,握了一下,連忙放下了手說優點:“這個玉笄好看,蘭蘭妹妹戴這個。”
蕭洛蘭拿著玉笄,奧了一聲。
周緒的心霎時變得又軟又燙,長大的蘭蘭妹妹話比以前少了些,對他也不再那麼無話不說,但是他們兩人好像更近了。
“那我走了?”周緒笑道,忽然發現蘭蘭妹妹在臉紅。
蕭洛蘭哎了一聲:“山君哥哥,等一下。”她提裙轉身從自己房間裡拿出一個小籃子,掀開小花布,裡麵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立刻醒了,小爪子扒拉著竹籃邊緣,哼哧哼哧的叫喚著,鼻子嗅來嗅去,眼睛還未睜開,胖乎乎的小尾巴搖個不停。
“這是大黑的崽,隻有兩個,給你一個,以後你經常帶著它去哥哥那邊玩,大黑和它的另一個崽就在哥哥那,大黑它會想小狗的。”蕭洛蘭摸了摸小狗,將小狗送給山君哥哥。
周緒十分高興,安定侯府的大黑得他喜歡,是幫助打獵的一把好手,安定侯不舍得割愛,現在他有了一個大黑幼崽,加以培養,又是一條好獵犬,小狗剛出生不過他巴掌大,於是周緒將小狗一拿就塞到了他衣袍裡。
蕭洛蘭望著山君哥哥衣服腰腹處凸出來的一個小角,笑出了聲:“山君哥哥,你可彆悶著它,對了,它還小,要給它喂羊奶。”
“知道了,蘭蘭妹妹。”周緒輕輕拍了拍亂拱的小狗崽子:“我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