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亂組隊的公演出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樣, 精彩程度忽然打了折。
人氣成員們被指派出去拖飛機，裴芝平她們幾個個子高的為了舞蹈的整體性需要蹲得更多，為了讓其他練習生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自己的Part跟著變少。
公結束後, 觀眾們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堵牆, 人氣練習生們為什麼有人氣, 吊車尾的為什麼上不來, 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裴芝平四分半的舞台裡隻有二十六秒的Part還不夠扶貧嗎？」
「……到底怎樣你們這群Back.粉才會滿意，咋還蹬鼻子上臉了呢？」
「仇富仇到選秀節目來了？」
「純路人……她們人氣高不給她們鏡頭, 好像更不對吧。」
「真是被氣死了, 她們為什麼人氣高你們沒想過嗎？因為節目組隻把她們的高光剪出來了，隻播了她們的，其他練習生你認識幾個啊，就在這人狗叫？」
「有史以來最高端的一場做票局, 厲害。」
本該是練習生們的舞台受關注, 但這次公結束後, 有關做票的爭議直接被抬到了水麵上, 熱搜上的熱鬨程度足以看出這檔節目有多受歡迎。
叫囂著隨機娛樂搞做票的人占兩成，餘下的八成都是覺得那些人無理取鬨的, 還是那個道理, 她們都是衝人氣練習生來的，為什麼給她們多點鏡頭就成做票了？
「標題：吃瓜理討/看不懂為什麼說sjyl做票是嗎, 進來看大白話！」
「我們從最初開始假設, 如果被放到菜鳥記上作為預熱的是時雨笙，被一剪沒的是裴芝平，那麼她上節目後還會有那麼高的熱度嗎？」
「如果是時雨笙被作為節目主推練習生，從她的日常習慣拍到愛好取向, 那麼韓樂米還會是民推TOP嗎？」
「如果是中間排名的幾個人被當做重點對象，那麼火的還會是夏思渺，裴芝平，紀雯粟她們六個人嗎？」
「她們之所以是人氣成員，就是因為節目的稱一開始就歪了！」
「選秀界有史以來最高端的一場做票綜，高端在她們不動數據，隻動節目分量，因為她們清楚，現代人就是跟風，誰節目分量多就喜歡誰。」
「這怎麼不算做票了？」
評論區：
「……被你的強盜言論熏到了。」
「好像是這麼個意思。」
「不是這麼算的，裴芝平之所以會是人氣練習生，就是因為她在娛樂圈這大染缸裡足夠獨特，長得漂亮不說，外貌還有特點，你就說她們幾十個人裡除了夏思渺以外還有誰比裴芝平長得有記憶點？長得漂亮的同時，實力也是第一名，唱歌跳舞Rap寫詞沒有一樣不是排在前列的，怎麼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到你嘴裡就是觀眾眼瞎了呢？」
「時雨笙無妄之災，被你拿來拉踩其他人[無語]……」
「皇族是指爛泥扶不上牆的人，是指砸了那麼多資源但水花堪比跳水冠軍的人，不是僅在綜藝露臉分鐘就給隨機娛樂送上熱搜的四個小女孩，她們沒惹好嗎？」
「少來，菜鳥記裡有鏡頭的就是一開始的七個人，同樣是一首歌的表演夏思渺怎麼就沒壓過裴芝平呢，是她不想嗎，承認她們四個人就是很有路人緣對你來說很難嗎？」
「我懂了你的意思……但這節目頂多算篩選一下，前期節目鏡頭都挺均勻的，她們幾個稍微有點人氣的練習生鏡頭多一點可以理解，因為很多人都是衝她們來的，一公過後篩選就出來了，人氣越高鏡頭越多，我其實覺得沒啥，比起實力外貌這些，觀眾緣更重要，那些末尾的沒有觀眾緣，節目組總不能硬著頭皮把觀眾不想看的人加到正片吧。」
「樓裡有些人真是不痛到你身上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疼。」
「我覺得這種比在數據上動手的要好多了，至少篩選出來的都是觀眾喜歡的，要是最後來個突然竄上來的，那我真的會嘔死。」
「所以其他練習生就得當NPC嗎？僅是為了能讓她們出道所以來當群演？」
「樓裡有些人真是太愛換位思考了，少帶入那些吊車尾練習生的視角吧，我這個當觀眾的花錢還不能選我喜歡的我？就算是定製版我也愛。」
幾千評的高樓在兩個小時內被蓋起，有關於做票的爭議直接捅到了薑桔柚那裡——
階梯會議室內，《青春悸動21次》節目組和A2組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坐在位置上。
前麵站著的薑桔柚穿著一身大衣，按照她的習慣，基本上是一進公司就脫外套，但這件厚外套還穿在她身上，足以見得她來得有多匆忙了。
這場爭議的相關人員都齊了，除了楊司玉。
她人還在國外，忙著跟製作人見麵，沒時間趕回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節目的大概走向是由楊PD來把控的？”在從工作人員的嘴裡得到答案後，薑桔柚安靜了許久，現場大概空了有兩分鐘，就這麼看著薑桔柚低頭思索，誰也不敢發出聲。
今天公司內的氛圍就跟外麵一樣，雷雨交加，烏雲密布，濕度高到壓得人喘不過氣。
薑桔柚閉著嘴又安靜了一會兒，這個“一會兒”要比剛才長了許多，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她似乎有很多想要問的話，但都被咽了回去。
“嗯……”她長出一口氣，視線還在地上尋著，最後抬起頭看著員工們道，“楊PD這段時間可能要在國外忙，所以接下來節目和A2組由我來接手。”
像是腦袋裡有許多件事在打架一樣，薑桔柚每張開嘴說一句話，就要在腦中挑選許久，“……終演舞台她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她問的是節目組的人。
“跟您之前一樣，是提前一個月準備的，舞台準備已經結束了，最近就是國內的幾場巡演。”
薑桔柚聽完後點點頭，這些她都是知道的，但現在的薑桔柚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她用力的擠了幾下眼睛，想讓思緒回到正軌，又一次長呼後，薑桔柚才穩定下來，“好，一切照舊。”她又想了下，補充道，“跟之前韓國的幾個化妝室約一下，終演請她們過來。”
“好。”
聽到這個好字，薑桔柚的心又沉了一下，楊司玉在節目上動手腳這點又被確認了一個。
見到薑桔柚要走，小助理趕緊拉起行李箱跟上。
本來今天有個出差的行程，但在去機場的路上薑桔柚看到了鬨上熱搜的詞條，於是直接掉頭返回。
她拉著行李跟在薑桔柚身後，前麵的人沒係大衣帶子，邁著大步走起來時，那衣擺甚至都能掃到行李箱上，她需要拉著箱子小跑才能跟上薑桔柚的步伐。
來公司這麼長時間，這是她見薑桔柚最生氣的一次，比上次私生事件還要嚴重。
外麵的雷鳴轟響，雨滴像灑落的石子一樣砸到玻璃上，雨幕給玻璃渡了層磨砂膜，以至於外麵的世界都看不見了，視線受限，那種窒息的感覺也跟著變得更明顯。
回到自己工位上的小助理看著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心情也跟著變得不好。
-
“做票，做什麼票？”
“你讓公證組查，看數據哪裡有問題，我清清白白，絕不會做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