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請了四天假, 回來後就像是事情沒發生過一樣訓練，隊裡其他人想安慰他都被他刻意避過去了。
他裝作沒事，但實際上“弦”已經繃緊了。
葉幸平時跟陳霧走得最近, 他們算是同一批進公司的，宿舍也住在一起, 在首爾那半年還是上下床, 就連上課時也是他們倆一起移動。
這次陳霧回來後他明顯的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可他不敢說，怕捅破那層窗戶紙, 怕他崩潰。
練習室裡就像是密布著大霧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公司請的心理醫生最近也頻繁光臨園區。
薑桔柚最近也在關注起練習生們那邊的情況。
但同時，她還得接收網上的反饋，幾個練習生的Solo舞台水花很大，各個平台的播放數據都很好, 原創舞台同樣，網上還有不少Cover他們的。
可這些都是薑桔柚預期內的, 歌曲的傳唱度並沒有衝出粉絲圈子, 也就是說沒有繼續下沉進入真正的市場。
她把iPad一合, 隻能安慰自己, “這才第一次公演，公演結束也不過才過去了一周, 沒事沒事, 後麵還有機會。”
薑桔柚尚且還能安慰自己, 可粉絲們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每天都在各個平台上東奔西跑，想辦法宣傳歌曲, 各種整活、一創、翻唱、改編、Challenge。
隨機娛樂的這個男團時間戰線拉得太長，從去年九月份開始，一直到今年九月份都還出道，甚至可能要拉到明年年初，之後還得準備專輯，又得耗一段時間。
可那幾個拉踩隨機娛樂的節目已經開始推男團了，最近一打開微博就能看到他們相關的熱搜，還上了不少節目。
一看到這個，薑桔柚那群事業粉就要嘔死。
「全娛樂圈都在孤立我女，我女真的好慘，就這那群練習生粉絲還要罵我女！」
「玩不起的東西，真是不懂這個腦回路，就因為隨機娛樂不肯合作就要孤立人家嗎？」
「反正我了解的是這樣的，這次好多平台都在搶出道賽的播放權，最後薑桔柚還是選擇放字母站播，字母站也沒掏錢，隻不過答應會大力推廣。」
「一本畢業能做到這個份上，我寶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薑桔柚甚至專業都不是相關的，可想而知她都吃了多少苦。」
「一想到薑桔柚在學校期間還在領貧困補助，我真的……」
薑桔柚估計都不知道她在粉絲那裡的形象有這麼慘，會議室裡的薑桔柚跟程緣一起，聽著下麵職員報上來的幾個選題。
一身職業裝配上銀邊的小框眼鏡，嚴肅清冷的感覺包裹住她全身，她手裡拿著筆，聽得同時還要在文件上畫幾下。
會議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了，薑桔柚聽得有些疲憊，她稍稍卷起衣袖，向後靠去，還稍稍捏了下眉心，“……仙俠啊。”
影視部這邊，薑桔柚的決策是原創和改編同時進行，在下達了這個任務後，底下職員就動了起來，今天就是來聽選題的。
隻不過她們這些人似乎沒有理解透她的意思，但因為公司都是些年輕人，她也能理解。
“其實不用光盯著那些言情小說，其他的文學作品一樣可以參與進來，不光是電視劇，電影我們也是要拍的，能不能落地先不考慮，大家先顧著劇情質量就行。”
“我知道這些作品都是市場上很火的，但是你們四個組呢，選題未免也太重合了吧，都是仙俠，古偶，校園，以及披著職場皮的戀愛劇。”
薑桔柚一副頭疼的樣子，她按了按太陽穴，眼睛都沒睜開，“現在大眾對以談戀愛為核心劇情的作品已經不敢興趣了，就算是談戀愛，總得透出點什麼不一樣的吧。”
“你們選的這些，我隻能靠藝人的流量和外形來撐起，劇情根本不值得推敲，連仙俠古偶裡的家國情懷都是為了讓主人公的虐戀顯得更合理，你們真的覺得這樣的劇情拍出來觀眾會看？”
“我就不說觀眾了，你願意每天累死累活下班後，打開手機，衝六十塊錢就為了追這樣的劇情嗎？有這時間，還不如刷點短視頻呢。”
一聲長歎過後，薑桔柚掃了一眼會議室裡的人，重新說了一下選題要求，“不是不能選這些題材，但至少這樣的劇情是你願意為之付費的……除了這些外，大家也多去書店看看，看看實體書裡有什麼值得改編的小說。”
“任何題材，隻要劇情有意思，公司都願意買單，還是那句話，你報上來的題材通過了，就有五萬塊的獎金。”
薑桔柚說著將麵前的東西一收拾，“好了，今天會議就到這兒吧。”
她這話一出，會議室裡的其他人趕緊起身，程緣臉上也帶著笑，樂嗬著收好自己的東西，跟著薑桔柚一起出去了。
剛拐出去，程緣就道：“行啊你，成長了不少啊，現在那氣勢不亞於世界五百強的老總。”
“姐，你這麼說我可是會驕傲的。”薑桔柚回過頭笑著應了一句。
程緣輕笑一聲，“我要是你，我尾巴早翹上天了！”
兩個人一路，一起上了樓，去到了薑桔柚的辦公室，進辦公室前，坐在桌上的助理還問兩人，“薑製，程姐，中午是點外賣還是吃食堂？”
薑桔柚停下腳步，回頭去看程緣，程緣則是看了一眼薑桔柚後說：“就吃食堂的吧。”她又扭頭對薑桔柚的助理說，“隨便拿點上來就行。”
“好。”
這個打岔過去後，兩人進到薑桔柚的辦公室，程緣一進去就看到了她桌上堆起的書，還看向薑桔柚，“你這是下了苦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