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金恩詩, 金彩靜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她就知道這孩子會發現不對。
“會長nim。”
站在辦公桌前,金恩詩看著金彩靜, 清冷的眉眼間有著對真相的探究。
“他是不是出事了?”
金彩靜也沒想再瞞著, 這件事她瞞得夠久了。
打開抽屜, 她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垂眸看著紙袋, 金恩詩的心跳不知為何有些加速。
那個人,真的出事了對吧?
金恩詩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唇也抿得緊緊的。接過紙袋她沒有猶豫, 直接打開紙袋, 拿出了裡麵的東西。
是幾張全是英文的紙。
一目十行看著上麵的字, 金恩詩的呼吸頻率突然快了起來。
看著臉色發白, 眼底有著水光的金恩詩,金彩靜歎了口氣。
“半個月前米國一場街頭開槍的事件中,金鎮赫……不幸遇難。
因為你阿爸他轉了國籍, 資料也改了,所以米國那邊並不知道你的存在, 沒有通知到你。”
看著這份死亡證明, 金恩詩手劇烈顫抖起來,紙張四散飄落在地上。
明明很恨他的, 可此時卻有一種痛在順著金恩詩的脊椎往上爬, 一直鑽進了她的心臟。
“恩詩啊......”憐惜地看著金恩詩, 金彩靜上前抱住了這個失去阿爸的可憐孩子。
以前被阿爸丟下,但是好歹心中會有個念想在, 可現在這個念想都沒有了。恩詩她現在得多難過多痛苦呢,為什麼苦痛總是不放過這個可憐的孩子啊。
摟著金恩詩,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顫抖著, 金彩靜拍著金恩詩的後背,溫柔慈愛得就像媽媽一樣。
有股莫名的情緒在金恩詩的心中衝撞著,她表情痛苦地按住了胸口,隻覺得有火在她的心臟處燃燒。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金恩詩的耳邊全是嗡鳴聲。
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沒感覺了,已經不在乎那個名義上的阿爸,滿心隻想著和他一刀兩斷斷絕關係,可是他死了。
多可笑,金鎮赫竟然死了。
金恩詩突然笑了起來。
果然,她是被拋棄的人,一直被親人拋棄的人。
滿臉淚痕卻突然笑了起來的金恩詩嚇了金彩靜一跳,她擔憂地看著金恩詩。
可下一秒,她卻因為金恩詩的問題怔住了。
從金彩靜的懷裡出來,金恩詩握緊拳頭讓自己站穩,她的聲音語調非常平靜,平靜到讓人感到害怕。
“會長nim,你說米國那邊不知道我的存在才沒通知我。”
她的睫毛輕顫,像是要被雨水打落的蝴蝶。
“那麼,您知道他的資料上,親屬是誰嗎?”
她是想說假話哄金恩詩的,可看著金恩詩那雙夾雜著痛苦和漠然的眼睛,金彩靜沉默一會後如實說道:
“妻子和兒子。”
短短五個字讓金恩詩之前像是有火在燒的心突然就冷了下來,結了冰,輕輕一敲就會碎。
原來他沒有女兒,他隻有妻子和兒子。
沒有我。
“那個女人,是不是回國了?”
這麼久了金彩靜都沒有那個人的確切消息,現在那個人死了,消息卻有了,應該是那個女人出現了吧。
金彩靜有些不忍心看眼前這個仿佛下一秒就會碎掉的金恩詩,也不想回答她,可金恩詩卻死死盯著她看。
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在求一個痛快。
“是。那個女人回來安放你阿爸的骨灰,就放在你爺爺奶奶的身邊。還辦理了她和之前丈夫的離婚手續,之後就回米國了。”
這次那個女人一出現在寒國,金彩靜的手下就發現了。
收到消息後金彩靜就直接上門堵了個正著,卻沒想到竟然從那個女人口中得知了恩詩阿爸死了的消息。
骨灰原來在那所墓園,金鎮赫竟然還是一個大孝子嗎,死了也要和父母待在一起。
離婚?是了,那個女人之前是和金鎮赫私奔逃跑的,所以要離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金恩詩強迫自己扔掉這些亂糟糟的念頭,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痛都給壓下去,聲音澀然緊繃。
“那筆錢?”
金彩靜:“找回來了。”所以她告訴金恩詩這筆錢不需要還了。
金鎮赫雖說人品不好,但還是有些頭腦和投資眼光的,在米國這幾年他手裡的錢沒有敗光反而是增了不少。
點點頭,金恩詩沒有什麼想問的了,也不想責怪金彩靜怎麼現在才告訴她這件事。
拒絕了金彩靜的攙扶和挽留,她轉身離開。
***
因為是上班時間,街上的人並不多。
低著頭走路還戴著帽子的金恩詩沒有引起人們的關注。
腦子一片空白,渾渾噩噩的金恩詩一路來到了漢江邊。
站在江邊,她看著閃爍著細碎光芒的水麵,感到心臟很疼眼睛也很疼,頭也暈暈的。
金恩詩看到水麵上出現了一個漩渦,在靠近她。
像是要把她帶進漩渦。
二月份,首爾的綠色開始冒頭,公司的人帶男生們出來踏青,正好拍點照片來鍛煉他們在麵對鏡頭時的拍照能力。
和成員們來到漢江邊的時候,金玟奎的心情很好。雖然出來是要學習怎麼拍照的,但這也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他臉上帶著活力滿滿的笑容,興高采烈地和身旁的成員們說著話。
隻是當他看到一個刻在心間的身影時,金玟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看著金恩詩像是沒站穩一樣踉蹌著走向江邊,金玟奎臉色大變,拔腿就跑向她。
“怎麼了啊他?”
“他突然跑這麼快乾什麼?”
“不知道啊,啊!玟奎哥抱住了一個女生!?”
“啊啊啊啊那個女生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