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少年說著停頓了一下,一雙貓眼看向我,目光還若有所思的:“你的話,一定比我更理解人類活著的意義這件事吧。”
不是……人類活著的意義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太虛太玄了啊?
你這是已經上升到了哲學話題嗎?我就知道看書看太多會出現問題的!看看,我這位同行都直接因此轉行了!
我叫什麼漆黑之翼啊,我把漆黑之翼這個名字轉讓給你吧。看看你的人設,思考哲學話題、之前一直當著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因為想探討人身意義而立馬決定金盆洗手……你可比我更貼合少年漫主角的設定啊!
我並不想就這個問題和人深聊,於是隻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對方倒是不介意這件事,也回以我一個笑——十分淺,隻是嘴角弧度稍微的往上揚了一丟丟,但是讓眉眼都顯得柔和了的、十分自然的微笑。
這個笑容在這位幾乎沒有表情就連說話聲音都沒有什麼起伏的少年身上相當罕見。如果不是因為職業問題帶來的觀察習慣和洞察力,我或許都不能發現這一點。
我見狀,都忍不住有短暫的怔神。
在這一刻,對方脫離了之前給我的冷酷同行的形象,仿佛隻是單純的到我家來做客的友人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氛太好了,還是因為對方毫不知情十分信任地喝著我倒的過期了兩天的果汁,我也跟著放鬆了下來,甚至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陪這位體驗派體驗完他想體驗的生活之後,他重新出山的話,就邀請對方成為我的搭檔吧。
就對方這情感表達稀薄的狀態,應該不介意也不會吐槽我的異能,他看起來甚至就壓根不會吐槽這個技能。
我們兩個合夥,都可以橫走橫濱了!甚至還可以在18歲之前就達成我的退休目標!
到時候還可以想一個不中二又不失酷炫的組合名!
想到這裡,我興致勃勃地在內心規劃起來,開始問對方的個人信息:“織田你幾歲了?”
織田作之助:“唔……應該是十四吧。”
我:“……”居然比我還小一歲!可惡!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等一下……也就是說,我一直讓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家夥喊我名字嗎?!
我決定為自己爭取一下,矜持暗示道:“我已經十五歲了,比你大。”
對方忘了過來,表情還帶著點驚訝:“哎?我們是按照年紀論輩分的嗎?”
……他是不是在警告我不要沒大沒小?!可惡,不過也是啊,因為如果按照資曆的話,他還算是我的前輩呢,也比我厲害……但是我是絕對不可能對一個比我小的家夥用尊稱的!
我開始陷入內心的掙紮。
可能是我的表情有些過於糾結了,織田作之助決定各退一步。
“我還是比較習慣喊你紀玖江。”他看著我說道,“你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就這樣,在人生中第一次差點被殺掉的這一天,我第一次帶異性回家,第一次和一個第一天見麵的異性互相喊對方的名字,第一次和人同居,第一次麵臨著晚上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等一下要怎麼睡的人生大問題。
而差點殺掉我的、被我帶回家的、達成呼喊名字成就的、莫名和我走向同居情況的、即將和我在一個房間睡覺的……都是同一個人。
我想著這些問題,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倒也不是說我遲鈍到對這種關係的異性都沒反應之類的,畢竟我又不是我眼前這位今天剛剛決定脫離沒有感情的殺手人設的哥們。
我隻是開始擔心……就我們倆這三小時前還在那裡當橫濱前三的獨行俠殺手的人,等一下該怎麼在一間房間裡睡啊?
我的新同居人應該沒有什麼“吾好夢中殺人”的習慣吧?我們應該不會條件反射到互相警戒睡不著或者大半夜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