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我這位童年玩伴的態度挺放肆的, 哪怕從之前對方和魏爾倫的對打能看得出來他實際上很強。但是小時候對於對方的看法根深蒂固,即使長大了也不可能一下子改過來。
至於對方的搭檔麼……
“喂,你。”那個白發挑染眯眯眼看向我, 語氣認真道,“小紀對吧?有興趣來當軍警嗎?”
我立馬站起來一個欠身拒絕了, 堅定道:“謝謝賞識,但是完全沒有興趣。還有,我叫做壺井紀玖江, 你喊我壺井就可以了。”
先不說我根本不想去當政府走狗,而且這家夥怎麼看都感覺像是受不了我的弱智玩伴而想要找一個能懟他的家夥進來……
這兩人過來當然不是來認親的,而是為了魏爾倫事件的事後調查。
而說了那麼一堆廢話, 我們才正式進入了互報姓名的階段——我這才知道我的童年玩伴名為末廣鐵腸, 而他的挑染搭檔叫做條野采菊。
我覺得前麵的漫才開場已經足夠了, 於是趕緊開口道:“彆說這個了, 你們不是有事情來問我和小織的嗎?快點問完, 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忙呢。對吧, 小織?”
我扭頭看一旁一直保持安靜地紅發青年, 對方收回盯著我的視線,慢吞吞道:“我差點以為我不存在了。”
我:“……”這家夥剛剛是不是學會吐槽了?
問題其實也就是那幾個問題, 我們本來就參與度不大, 這件事情就是走一個過場。我也就當重新認識了一下我的童年玩伴,並且對於對方的紋身行為表示了強烈不滿,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朝人囑咐道:“都已經還給我了, 記得把紋身洗掉啊!”
末廣鐵腸應了一聲, 然後也沒有走,而是站在那邊,似乎在等什麼。
我被對方的舉動弄得一愣, 遲疑地看過去——怎麼回事?難道讓我動手幫人洗紋身?那會有點血腥哎……如果晶子能活動還好,可是晶子的過往來說,她和軍警是絕對要劃清界限的,甚至於不能出現在軍警眼皮子底下。就像是這次談話都在偵探社,但是晶子也全程不出現一樣。
黑發青年看起來稍微有些失落的樣子:“在以前,每次我聽小紀的話,小紀都會誇我。”
“……醒醒啊,你又不是我養的狗。而且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不會還存在什麼巴甫洛夫效應吧?”我忍不住吐槽道,從腦子的旮旯角裡找出一點塵封的記憶,模仿著以前的語氣,“好啦好啦,乖,這麼多年還記得還我東西算你厲害啦,這算一筆勾銷了哦,把紋身洗掉吧!太怪了!”
“嗯。”對方點了一下頭,在邁步離開前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我,抬手壓了壓帽子,一臉認真道,“小紀,我現在在【獵犬】裡,所以,如果你有遇到不正義的事情,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履行正義的。”
我知道,他這麼說,應該是知道當年我們家被血洗的事件了。
老實說,對於他這種執拗一根筋的思想,我還有點小感動的。因為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履行正義而做事,並且因為腦子問題,會貫徹自己的正義。
但是……小鐵啊!真是對不起!現在的話,很多時候我才是那個不正義的一方啊!彆說找你了,我躲著你還來不及呢!
我十分敷衍地嗯嗯了兩聲,朝人擺擺手算是道彆,然後抬手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長籲一口氣,扭頭問從後方走出來的江戶川亂步:“呼……喂,小亂步,你看這件事算是敷衍過去了吧?”
“軍警是被敷衍過去了,但是你還有沒辦法敷衍的事情。”江戶川亂步提醒道。
“什麼沒辦法敷……”我說到一半,在觸及小織那幽幽的目光的時候,卡住了,沉默了半晌後,小心翼翼開口道,“小織你應該不會誤會吧?”
不至於吧?這怎麼看我和末廣鐵腸的關係都止步於童年玩伴,甚至於就算中間沒有斷了聯係,我們所能達到的最親密的可能也就是橫濱第一漫才組合這種啊?
織田作之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靜靜地看著我,緩緩開口道:“紀玖江從來沒有說我乖。”
我震驚了:“……你需要這樣子的誇獎嗎?!”那不是跟誇狗狗一樣嗎!?
紅發青年定定地看著我:“紀玖江也很少誇獎我。”
我:“……哎?那、那是我的錯!我之後多誇你不就行了!”
這一次,對方直接彆開了視線,語氣平靜:“不一樣,是我要求了紀玖江才做的,不是主動,是被迫補票。”
“……彆說得那麼奇怪啊!不要搞得我跟那種讓女朋友懷孕了還不結婚等生下孩子後才不得不去領證的渣男一樣啊!”
***
我覺得小織在生氣。
雖然在我詢問的時候,對方用冷靜的口吻回答說沒有。
嘖,老實說不行嗎!
不過……我也覺得稍微有點慌。雖然對方以前也有過生氣的時候,但是那是很久前了。
那還是在和我告白之後,因為我想維持原來的狀態撩撥他又完全沒有負責意思的時候他才生氣,還是生悶氣。
這一次的話……呃,雖然也是生悶氣吧。出於性格和習慣,他即使是生氣,也不會特彆地情緒外露。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戀人,自然要關注戀人的情緒了,所以在晚上的時候,我雙手扒拉靠在對方肩膀上,將下巴也擱上去,就這麼粘著他的姿勢開始聊天:“小織你在生什麼悶氣?總不是真的吃醋吧?你很清楚我的性格啊,就算沒有認識小織,我和末廣鐵腸更可能成為漫才組合出道賺錢,都不可能是情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