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覺得這人確實挺有意思的,被打了居然還讓她下次用撓的,是已經在期待下一次的被家暴了嗎?有意逗他,白露說:“撓也要撓翻指甲啊,那樣更疼。”
楚宴沉默地思索一會兒,說:“那要用道具打的話,我可以申請用軟一點的嗎?”
白露:“......”
雙手揉了揉,背在背後,白露帶著點輕薄的惆悵歎了口氣,也沒心情逗他了,仿佛喃喃自語似的輕聲道:“笨蛋,這時候你應該捧著我的雙手一臉心疼地替我揉手。”
陳尋就會這樣。
轉世輪回之後,到底不再是那個人了。
楚宴傻傻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白露也不在意,因為她不屑於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彆人的影子,“我以前是不是經常打你?”
楚宴默默看她,不敢吱聲。
看他這慫樣兒白露就知道答案了,感慨一句難怪受氣包那麼慫,原來是有這麼一個基因在呢。“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吧,我以後也不會打你了,你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離婚的話也不用擔心我會用什麼把柄來威脅你。”
頓了頓,白露一雙眼睛重新銳利起來,盯著楚宴暗含威脅地道:“不過該分給我的財產一點都不準少,否則最後這一條你就可以忘了。”
楚宴還是半天沒反應,也不知道他是在思索還是以為她是隨口說說。
POS機在剛才差點摔倒的時候就掉在地上了,白露撿起來按了按,開不起機,也不知道是本身就太久沒用沒電了還是剛才摔壞了。白露隨手丟到旁邊的櫃子上,又彈了彈撿起來的黑卡問楚宴:“這裡麵有多少錢你還記得嗎?”
這麼傻一傻大個兒,直接問得了。
楚宴也確實老老實實回答了:“差三百萬一個億。”
“嘶——”白露單手撫臉頰,垂眸看著黑卡眨了眨眼,然後抬眸聲音清脆婉轉地說:“你要是需要維持這段婚姻給你的公司做什麼保障我其實也不介意,隻要你以後按時給我打錢就可以了。”
晃了晃黑卡:“就按照這個數來,我還能給你把閨女順帶一起養著。”
出手這麼大方,白露忽然反悔了。反正目前她也沒有色方麵的需求,給這傻大個兒當個名義上的老婆也完全不是問題嘛。
等多撈幾筆“零花錢”,再加上離婚分得的家產,她到時候可以不要贍養費,就當是回饋老板的優惠。
剛才挨打都沒動一下的楚宴這下子卻為難了,可為難歸為難,大概是白露提出來的某一樣讓他十分心動,所以楚宴唇角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打也打了,話也談了,錢也拿了,白露想了想,覺得自己下來一趟還挺圓滿的,所以蹦蹦跳跳上台階回房睡覺去了。
楚宴在下麵站了許久,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雙腿已經僵硬麻木了。這是他陷入思考時的壞習慣,無論是在乾什麼,一旦陷入深沉的思索中就會忘記一切。
現在還算好的,以前念書的時候經常吃著飯就突然變成木頭人僵在原地,還保持著夾菜或者給自己塞飯的動作。
上大學後他就有意改變這個習慣,到現在在外麵基本上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知道他這個壞毛病的人也隻有家裡親近的人。
可是今晚他思索了很多,都是關於妻子的。
對於楚宴來說,妻子就是他從未涉足過的領域的高級彆疑難問題。
她本身,她帶來的,一切都是讓楚宴無法想明白的。
她的情緒如同六月的天氣,最精明的氣象學家都無法百分百預測,她的行為如同自幼生長在野外的瘋狗,毫無邏輯可言。
思索許久,楚宴最後還是沮喪地依舊用“一團亂麻”的形象占據著大腦中關於“妻子”這一欄的形象圖片收納進記憶格子裡。
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今晚妻子給了他一個努力的方向。
——給足夠的錢,可以不挨打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