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蛋子捧著捧著就忍不住朝中間擠了,因為小姑娘身體抽條變瘦,臉蛋卻還肉乎乎的。
一開始還是很認真地拜托拜托,結果擠著擠著白露就忍不住笑嘻嘻地故意撒嬌:“寶貝,親愛的,心肝兒小棉襖,好不好嘛陪我玩嘛好不好嘛~”
楚藍天被擠得嘴巴嘟起來,大眼睛都變成眯眯眼了,被親媽這樣寶啊肝兒地叫,臉都紅了,暈頭轉向地支支吾吾答應了。
白露又捏了捏她臉蛋子,收手前忽然說:“楚藍天,做人要勇於嘗試,記住,我們是為自己活的,不是為了彆人的評價眼光而活,以後你要是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笑話,那你就這樣想:反正這些都是不認識的人,等我們離開了他們轉眼就忘記我們長什麼樣了,說起我們的糗事也隻是說今天在外麵看見一個人怎麼怎麼樣,可那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對不對?”
白露難得說了一長串的話,且還是乍看混不吝,細究卻還挺有道理的話。
她隻是想要把自己曾經在這個年紀悟到的這點道理傳授給另一個活得小心翼翼,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都在下意識討好他人的小姑娘。
楚藍天愣在原地,看著女人說完就背著手高高興興去挑選要玩的項目去了。
這些話有些複雜,所幸楚藍天從來都是善於“琢磨”的人,琢磨他人的眼色,琢磨他人的表情,琢磨他人的語言。
深吸一口氣。
雖然現在她還做不到像媽媽希望的那樣放開手腳,不過楚藍天突然覺得自己至少能硬著頭皮假裝自己很勇敢。
怕嗎?當然怕,怕出醜,怕被人笑,怕被人拍成搞笑視頻發到網上任人評價,怕自己手腳不協調被人嘲笑。
可是怕的時候楚藍天不再一味想著退縮,而是用視線去追逐旁邊跳舞機上跳得很爛卻愉悅到自己的親媽。
看一眼,她就能慢慢忽視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麥芒的陌生關注。
跳到後來,靠著強大的學習能力,楚藍天摸清了踩節奏的規律,漸漸也能像模像樣地比劃幾下了,雖然上半身的動作依舊不咋滴。
好在旁邊還有個比她更不咋滴的人陪著。
有了一開始的硬著頭皮上,楚藍天在接下來的遊戲中漸漸也放開了手腳,甚至看見感興趣的陌生遊戲項目也會躍躍欲試。
等兩人玩儘興,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這時候兩人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交了錢跑進海洋球裡坐著砸雪白牆壁上投影的飛翔小豬圖案。
砸中一個,飛翔小豬就哼唧哼唧掉下去。
一個小男孩在旁邊盯著看了一會兒她們倆砸,半晌哼了一聲,丟下一句“你們真幼稚”的評語,帶著一身小肥肉咚咚咚跑去滑旋轉滑梯去了。
被個幾歲小屁孩兒說幼稚,白露和楚藍天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露往堆得滿滿的各色小球裡一趟,劃拉著球把自己埋起來:“好累呀,可惜這裡都是小屁孩兒留下的細菌。”想到什麼,白露扭頭對楚藍天小小聲說:“乖女,你說這裡會不會有小屁孩兒偷偷撒尿?”
滿臉嫌棄,卻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楚藍天哧哧地笑,也歪著身子側躺下來,一手枕在腦袋下麵看著白露說:“或許?我好像看見過這樣的新聞。”
然後躺著的女人就皺了皺鼻子,像條小狗一樣到處嗅,似乎是要努力辨彆這裡有沒有異味。
玩了差不多一整個白天,等到回家的時候兩人都累得不行,路過客廳的時候看見楚宴,母女倆動作表情神同步地對楚宴敷衍了say嗨,緊接著再來一個say拜。
深感自己被忽視的楚宴:“......”
這種慶幸中夾雜著一點難以置信,難以置信中又裹挾著些許酸溜溜的感覺,該歸納到哪種情緒裡麵?
等人都上去了,楚宴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站在樓梯口下麵傻傻望著樓上。
這模樣看得叫張阿姨都不落忍了,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白小姐跟糯糯相處得這麼好,楚先生也該減少一下工作,多抽出時間來陪陪她們啊,這經營一個家,可不比經營一家公司來得容易多少。”
楚宴回過神,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果斷選擇回房間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安全。
如果以後回家都能這麼平安,誰能不想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