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怎麼又忘記自己準備藏私房錢這件事了。
在之後的幾十年裡,楚宴每每下定決心要藏私房錢,可沒過多久又一時大意,主動掏空了小金庫。這一世的楚宴會花錢,但也特彆會賺錢。
往他那研究所裡投錢的時候幾十億上百億都不眨一下眼,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有個家,家裡有個吞金妻子要養,研究所裡有專門將技術往商業化方向研究開發的小組,每過一段時間就能推出一樣足以革新市場的智能設備。
不知不覺,幾十年過去了,華國的人工智能化已經遠超國際水平,當白露年老體弱的時候,已經有了完整的全息世界讓她在裡麵體驗一番意識為主體的暫時遠離病痛的生活。
而這時候,每個人都習慣了自己的生活處處有智能機器人的存在。
*
意識抽離時,白露仿佛看見了很多很多,既遙遠泛黃,又無比鮮活的記憶。
那時候,他們還年輕,還能笑還能鬨,還能用力的擁抱彼此。
一口呼吸吐儘,胸口驟然悶痛得難受。白露皺眉掙紮,忽地渾身一輕,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
“腿,張開一點!”有人語氣冷漠地說話,白露茫然四顧,才發現這是一間狹窄的房間,房間裡還有一個穿白大褂頭上戴著白色帽子,臉上也掛了口罩的醫生。
再看自己的情況。
白露:“......”
怪不得剛才就感覺下半身涼颼颼的,原來自己現在是脫了褲子正躺在一張極其狹長造型奇怪的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長時間的不配合讓本就不耐煩的醫生動作粗魯地拍了白露光潔的小腿一巴掌,唯一露出的那雙倒三角眼輕慢地睨她:“哎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讓你把腿張開!不張開,我怎麼給你把孩子攪碎打下來!”
白露倒吸一口冷氣,一抬腳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左右看了一眼,找到搭在旁邊的淺藍色綴白碎花的布衫裙子,猜想應該是自己的,連忙拿了往身上套。
拿了裙子才發現,裡麵還裹著條內褲,白露就一起穿上。
感覺到下身沒有空蕩蕩涼颼颼了,白露才重新找回了安全感,對一臉詫異的醫生含含糊糊地說:“醫生,我、我不做了。”
想到什麼,白露問:“你之前給我開打胎的藥沒有?”
要是原白露已經提前吃過藥了,那她現在阻止也來不及了。
反正錢已經收過了,醫生也不在意白露後不後悔,一把將貼鉗子丟到床上,一邊摘著口罩一邊沒好氣地說:“吃沒吃藥你自己還能忘?早就跟你說直接吃藥打下來就行了,非要說什麼不保險!我可跟你說了,你自己不做,給我的那五十塊錢我是不會退給你的。”YushuGu.
似乎是想到什麼,醫生臉色不太好看地盯著白露說:“你也彆想去鬨,這事兒鬨大了我頂多就是被批評,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姑娘未婚先孕的名聲傳出去,一輩子可就毀了。”
白露一閉眼一睜眼就來到陌生世界,還是躺在打胎的手術台上,缺德係統更是一個鬼影子都沒見著,正是心慌意亂的時候。
原本她也沒想跟這個醫生掰扯什麼,可對方這樣威脅自己,白露可就不樂意了。
停下整理的手,白露不甘示弱地懟回去:“你糊弄誰呢,偷偷接私活兒給人打胎,鬨大了你工作就彆想要了,打量著我傻是不是?錢你必須退,鬨大了我長得這麼漂亮,頂多找個老實人接手,說什麼毀了一輩子,我嫁去外省還怕這個?”
見對方臉色越發難看,白露摸摸尚且平坦的肚子故作姿態地笑:“指不定還有人搶著要給我肚子裡的崽當便宜爹的。”
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醫生私底下接活兒做這種事,都是見不得光的。白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再說了,她現在按著肚子都沒感覺到硬塊,這說明懷孕時間很短,要想自己弄掉胎兒,無聲無息就能當時來一場大姨媽就掩蓋下去了。
到時候這醫生鬨出去難道還能把她懷孕的檢查單拿去給所有人看不成?
更重要的是,白露看見了旁邊的單子,上麵寫的根本就是假名,也不知道是原白露自己想辦法弄的還是雙方提前商議好的。
既然名字都不是自己的,白露自然也就有了懟回去的勇氣。
事實也確實如白露推測的那樣,醫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退了四十塊錢,剩下的十塊錢她就死活不退了,說是自己已經偷偷開了什麼什麼藥。
意外拿回來四十塊錢,白露已經心滿意足了,揮一揮手就離開了小房間。
等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白露眼前一黑,短暫的暈眩過後,是一大波如潮水般湧來的記憶。
是屬於另一個白露短暫二十年的人生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