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先給鄭箜寫信,這種事就該他來煩惱!’已經接受每個世界的補償對象就是陳尋、楚宴的轉世後,白露十分理直氣壯地如此想。
白露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細眉杏眼,一嗔一惱皆是風情,花瓣兒似的嘴唇角天然上翹,似笑非笑帶著輕慢斜睨過來時更是美得讓人心驚。
這樣的長相跟現在社會主流審美的濃眉大眼方正臉的完全不搭邊兒,卻依舊靠著天然的美貌衝擊著每一個見過她的人的審美。
才來一個月時間,她就已經是罐頭廠裡公認的廠花了,一路往食堂去的路上不知多少單身青年對她投來關注的目光。
可惜廠花依舊對他們不多投半個眼神,到了食堂接受了獻殷勤者主動的讓位置也隻是微微一個頷首,連個笑臉都沒給。
有排在後麵的女工不樂意地嘟囔:“真是一群蒼蠅圍著坨shi打轉。”
還不等她的同伴被這個比喻逗笑,排在旁邊的男青年就玩笑似的懟回去:“我們都是蒼蠅,你回去問問你爸你爺爺你兄弟是什麼?就算是shi,你也是坨無人問津的shi咯!”
真是有夠惡心的。
旁人紛紛譴責兩人故意在食堂裡說這種敗人胃口的話,吵吵嚷嚷很快就忘了一開始的話題。
白露端著飯盒沒有急著落座,而是美眸流轉間就找到了要找的目標人物。
工廠裡除了廠長,還有一個天然就與之存在製約關係的位置,那就是廠革/委/會,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且屬於權力機構,在非工廠發展方向的掌控上,甚至比廠長還要有派頭。
巧的是,廠長公子周耀民跟廠革/委/會家公子劉衛民從念書時就是死對頭。
原白露是看中周耀民能給自己帶來最大利益,加上兩人相比之下還是周耀民長得更人模狗樣對得起後代基因,所以在兩個人都有意向的時候原白露選擇了周耀民。
當然,合格的海王就應該一碗水端平,所以這種選擇是隱晦的,是隻有兩人之間才能意會的那種。
早在白露進來的時候,劉衛民以及幾個狗腿跟班兒就已經關注著她了。最近廠花有跟周耀民那個孫子靠攏的傾向,劉衛民正心頭憋悶著。
卻不想這會兒廠花居然在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就對他露了笑臉,劉衛民心頭一震,在白露走過來表現出要跟他一張桌子吃飯的時候更是受寵若驚,差點兒沒把飯盒給扣到地上去。
好在他身邊的狗腿兒夠機靈,第一時間給廠花讓了座兒不說,還笑嘻嘻地帶著其他人一起去給兩人買汽水兒。
等人都走了,劉衛民暗自深吸一口氣,努力學著他爸的樣子擺出風度來:“白乾事,你上午好像沒在辦公室?是有什麼事嗎?”
白露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抬手挽了下耳畔碎發。這不勝嬌羞的模樣,讓劉衛民難得酸了一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女孩子的事,你問來做什麼?”白露嗔他一嘴,見黑胖黑胖的劉衛民眼睛都看直了,滿意地轉了話題,開始拖延時間。
白露本身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加上原白露多少也自持是個文化人,跟念書時就成天招貓逗狗,比之文盲也好不了多少的劉衛民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
好在她要等的人也沒讓她忍耐多久。
一頓飯還沒吃完,聞訊趕來的周耀民和劉衛民直接在食堂對上了。
剛開始還是爭鋒相對的鬥嘴,白露再在中間喊兩句“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大家都是朋友”,兩人直接就發展成了對毆。
更關鍵的是兩人還都有自己的小弟,兩人對毆很快就變成了群毆。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是熱血上頭的時候,可能一開始還是因為白露,打到最後卻已經跟她完全沒關係了。
傍晚,白露寫了一封信去工廠門口的郵局買了郵票,貼好寄出。
為了早點讓鄭箜知道,白露還特意多花了幾毛錢急的加急。
遠在另一個省某處山村的知青點裡。
這會兒太陽徹底下山,地裡乾活的社員們才終於等到了下工的鑼鼓聲。
與村裡其他社員格格不入的青年男女們三三兩兩結伴回知青點,到了知青點壩子下的河溝邊,男知青們直接拐了個彎就順著河溝往上,到了一處隱蔽的山坳裡,就著河裡的水洗頭洗澡。yushuGU.
“老鄭,你家那個都回去一個月了,怎麼還沒給你寄信?”一個鸛骨微凸眼睛深陷的男知青用汗巾擦洗著自己的一身瘦排骨,想到什麼就扭頭對鄭箜喊。
長相斯斯文文的鄭箜穿著打補丁的長褲蹲在水裡搓洗襯衣,聞言笑了笑:“剛回去,一切都需要她自己跑上跑下的,哪裡就那麼容易?”
旁邊有人玩笑,說他也不怕自己的對象飛了,鄭箜都一笑置之。
這些人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放心,白露那樣好的一個姑娘,連清/白的身子都給他了,鄭箜覺得自己要是還懷疑人,自己可真不是人。
白露說了,她會在城裡等他,甚至還說如果他不放心,她離開前就可以跟他去扯證。
不過鄭箜哪裡舍得讓她那樣辛苦,既然兩個人的心在一處,隔著千山萬水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