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母轉頭回來就看見兒子抱著人姑娘親熱呢,一邊小聲罵兒子輕浮,一邊又忍不住想笑。
兩個小年輕感情好就好,有感情了結婚才有奔頭。
哪像他們那時候啊,結婚前連個麵兒都不一定能見到,也虧得老鄭是個好的,要不然她怕是也要跟許多當姑娘時候的夥伴一樣泡進苦水裡苦一輩子咯!
鄭箜也不是躲閒偷懶專等著彆人乾活的性子,跟白露說了會兒話就挽起袖子開始拾掇起屋裡屋外,著腳不平整的,找來工具敲敲補補。
外麵有碎石擋道的該搬走搬走,該平整平整,白露說平房上頭有處牆角漏雨,他又去附近人家借來樓梯爬上去看了看情況,準備著待會兒去弄點水泥回來抹一抹。
白露看他出去一會兒就借回來一大堆工具,好奇地問他:“附近的鄰居你熟嗎?怎麼借到的?”
鄭箜聽了好笑:“有張嘴不就能借到了?遇到好性子的說一句就能借,遇到不樂意的就多說幾句好聽話,態度再真誠點兒,一會兒還工具的時候再捎帶上幾塊水果糖給小孩兒,下次再要借就不難了。”
這時候的人還講究個街坊,但凡住在一條巷子的,那就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了,隻要不是有什麼生死大仇的,即便平時有些磕磕絆絆,真有事兒了都願意搭把手幫個忙。
白露歪頭看他,半晌才想起來,好像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也就楚宴那家夥,不管是陳尋還是鄭箜,其實他們智商情商都挺高的。
所以這家夥為什麼每次在感情上都這麼單純呢?
總被騙,也太倒黴了吧。
“看我做什麼?”鄭箜從樓梯上爬下來,看她還歪頭看著自己,笑著用手指頭在她小巧的鼻頭上一點,悄無聲息就給她抹上了一抹白灰。
白露無知無覺,這樣親昵的行為她早就習慣了,隻是抿唇笑得促狹:“看你長得真俊咯!”
鄭箜哈哈大笑,笑容開朗笑聲爽朗,一雙黑亮的眼睛彎起來,裡麵仿佛盛著一掬破碎的星光。
白露喜歡他這樣笑,隻覺得看見他這樣笑,心裡就熱熱的,拘著一股莫名的蠢蠢欲動。這股衝動讓她忍不住墊著腳撲過去圈住他脖子,等鄭箜雙臂圈住她腰護著她,白露就放肆地把自己掛到他身上撒嬌。
看她鼻尖灰白的可愛模樣,鄭箜也是忍不住又憐又愛,隻覺得懷裡的人怎麼愛都愛不夠。
自認為愛她愛得勝過愛自己的某人就懷揣著一股子壞水兒,一直都沒提醒白露,讓白露無知無覺頂著個花鼻子像個小尾巴跟在鄭箜身後進進出出。
直到鄭母從外頭買了鍋碗瓢盆蔬菜魚肉等回來,看見白露的臉不由驚詫:“鄭箜,你怎麼讓白露乾活?哎喲看把臉給弄得!白露快來,伯母給你打水洗洗臉!”
白露不明所以,扭頭看鄭箜,對上他壞壞的笑,終於明白過來他剛才為什麼時不時就扭頭來看她,看完了還一副憋不住笑的樣子。
當時她還以為這家夥是為著自己在他身邊所以才開心得忍不住想笑,卻原來是在故意看她笑話。
好哇!居然這麼壞!
跑回房間照了照鏡子,看見鼻子上的白灰,回想起鄭箜從房頂下來用手指頭點她鼻子那一下,白露“啊啊”叫著拿起一支口紅就衝了出去:“鄭箜!!!!”
午飯上桌,鄭母時不時看一眼頂著個紅鼻頭的兒子,噗嗤噗嗤地笑,幾次都差點噴了嘴裡的飯菜。
倒是當事人鄭箜坦然得很,一會兒給白露挑魚刺,一會兒給親媽夾菜,好像被口紅塗了個大鼻子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