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個,白母才找到了白露這裡來,打定主意一哭二鬨三上吊也要從這個便宜閨女身上刮下三層油,好拿去給大兒子疏通關係。
誰知道最後好處沒撈到,白母反而也把自己送了進去。
等白母的結果出來以後,她唯一能當作後半身依靠的大兒子也得了個送去西北農場改動改造的結果。
一下子兩個兒子都沒了,白父白母日日夜夜歎氣哀傷,再難受,這日子還是要過。三個孩子丟了一個,跑了一個,現在這又關了一個,怎麼辦?
等他們老了動不了了,還能依靠誰?
數來數去,老兩口捏著鼻子也隻能把目光投注到唯一還跟他們一個城市的白露。
雖然知道白露不好惹,可那不是當時白母先搞事的嗎?白父認為隻要他們心平氣和地先低頭認個錯,再說點軟乎話哄一哄,白露肯定就軟了態度。
女人嘛,不都那樣,稍微哄一哄就什麼事都沒了。
可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當他們倆請了假做好準備要一起去找白露,還沒出巷子口就總遇到事兒。
不是被人搶了包,就是被自行車刮蹭到,刮也就刮了吧,人大小夥子還非要拉著他們倆去醫院!
去啥醫院啊,真那好心,直接給錢不就行了!
然而他們倆一提錢,大小夥子就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轉頭還隱約說是可能遇到故意往自己自行車上撞了好騙錢的騙子,準備去派出所報警。
這可嚇死老兩口了,他們一家四口,兩個兒子都跟派出所有過關係,白母自己也被拉去關過,現在真是聽一聽名兒就嚇得兩腿打顫,哪裡還敢要大小夥子給賠錢啊,當即就偷偷從醫院跑掉了。
又一次打消了白家老兩口來找自己愛人麻煩的念頭,鄭箜想了想,覺得就這樣一直盯著也不是個辦法。YShG.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鄭箜想出個辦法,私底下去找了個朋友,如此這般交代。
沒過兩天,白母掃了豬糞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個神神叨叨的人,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直說不可能。白母想躲遠點趕緊走吧,對方還一個箭步跑過來拉著她問她是不是有三個子女,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這就是很經典狗血但管用的“算命先生計”。
不過鄭箜自然不願意把自己愛人說成是什麼天生煞星,讓白家人主動遠離,而是說白露前世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今生投胎到白家,白家人不好好善待她,讓她遭了大罪,以後如果還靠近,這個女兒即便不主動做什麼,對方身上的護體金光也會自動損耗他們的運氣。
這一套扯得不能更扯,然而抵不住接連幾次都是準備去找白露的時候遇到些糟心事,白母本就覺得今年自己家是不是遇到什麼黴運了,現在聽算命先生如此一說,頓時有種恍然大悟之感,聯係前後,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這事兒白母回家一說,白父原還不信,然而過了半個月,兩人再次準備去找白露商量讀作和好寫作養老的事,半路上毫不意外,又攤上事兒了。
這下子白父也不得不信,從此真是恨不得躲著白露走,哪還敢去找她。
白露不知道這些,左等右等沒能等來人,隻能悻悻然放棄拿白家找樂子的念頭,轉頭專心逗耍起漸漸長大越發可愛好玩兒的女兒。
八月,鄭箜興致勃勃往家裡領回來了三名男青年,三人見了在院子裡抱著小奶娃曬太陽的白露,也不含糊,張嘴就喊嫂子/弟妹。
原來三人都是插隊山村知青點的知青,跟鄭箜交情頗深,這回三人回城,一個病退,一個找了門路弄到了單位招聘書,一個則是回家頂母親工作。
“現在全國各地的知青都在鬨著要回城,隔壁生產大隊都有兩個知青跑了,結果第二天被發現摔到崖下死了,屍體都被野狗啃得七零八落的。”說起這些,幾人都有些沉重。
鄭箜看了三人一眼,笑著轉移話題:“彆說那些了,眼看著現在越來越好了,說不定過不久大家就都能回來了。”
這話大家都不信,可不信也沒轍,隻能笑著點頭附和,然後又說起鄭箜跟白露結婚後的小日子如何如何,又說兩人的女兒鄭笑如何如何,說說笑笑,鄭母已經手腳麻利地從廚房裡端出一盆盆煮好的飯菜,笑盈盈招呼大家趕緊上桌吃飯。
誰知剛聚了沒兩個月,十月二十一日,在1977年即將步入尾聲的秋末冬初,上麵下發文件,正式宣布了恢複高考的消息,以及本省高考時間為一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