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家那麼鬨了一場,周家人大概是覺得憋屈,又或者是知道鄭箏生的是對雙胞胎閨女,也可能是不想來付鄭箏在醫院的花銷,總之就是在鄭箏住院期間,始終沒個人影。
鄭箜在出院那天帶了兩名婦聯辦的人過來,關上病房的門不知道在裡麵說了些什麼。
等出院那天,鄭箏就直接回的白露他們蜂窩煤廠附近的那個小院兒。
這些事白露都沒太過問,總之鄭家人沒有重視鄭箏超過她,白露就萬事不在意,甚至還能在知道鄭箏要跟周家姐夫離婚的時候給予語言上的安慰。
回屋後就偷偷從鄭箜那裡打聽鄭箏離婚後的打算。
“姐她有工作,還有爸媽支持,養兩個孩子不成問題。”
“那她住哪兒?”
白露無所謂鄭箏花不花鄭家老兩口的錢,畢竟她自認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幾億零花錢都是灑灑水,她隻要盯著鄭箜這個以後注定能給她帶來富貴榮華的大寶貝就成了,鄭父鄭母那裡的幾個小錢錢她還真不怎麼看得上。
不過要是鄭箏以後都要跟她一起住,白露就有點兒不樂意了。
她家的笑笑還得讓鄭母照顧呢。
再來兩個小豆丁,老人家難免會更心疼小的,白露自己可以隨便對待自己的娃,可一定不能讓彆人隨便對待。
鄭箜最近在忙他姐離婚的事,一時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隨口說:“姐上班的廠子離這邊有點遠,等她出了月子恐怕要過去租房了,媽已經在張羅著找個阿姨照顧兩個小的了。”
鄭母自己倒是有心過去幫女兒照顧孩子,可家裡的孫女從出醫院就一直是她帶著,現在孫女也才四個月大,既離不開媽又離不開人照顧,她這邊還得照顧一大家子的吃喝。
鄭箏也不是矯情傷感的人,既然選擇了走出這一步,她就已經做好了要堅強麵對未來生活的準備,所以在鄭母為難糾結出個結果前就已經雷厲風行托人找個可靠的阿姨了。
相信等她出了月子租好房子,人也差不多應該找好了。
白露這才悄悄放了心,打聽起周家目前的態度了。
周家能有什麼態度呢?無非是模棱兩可,像是既舍不得工人兒媳婦,又無法接受兩個雙胞胎女孩兒。
早在七一年就有了計劃生育,隻是到現在還沒有普及強硬執行,可在城市裡,很多大單位對這個政策都挺支持的。
像周家姐夫的單位,有個隱形的升遷考核規則就跟這搭邊兒。
原本周母是想好了辦法的,等兒媳婦生產的時候就托關係找個小醫院,孩子生出來是女孩兒,那就對外宣稱是死胎,兩個孩子都沒了,生下來的孩子她也不虧待,就送去村裡遠親家讓幫忙養著,每個月給寄點生活費。
等這邊再生個兒子上了戶口,落實了獨生子的身份後,再以遠親托孤為由把兩個女孩兒接回來。
——當然,這個最後是否真的要接回來,就不得而知了,大概率隻是為了安撫鄭箏。
這個“好辦法”得到了周家人一致同意,然後就在鄭箏結束高考又好好修養了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由周母開口,周家小姑子幫襯著說了這個事兒。
也正是這個“好辦法”讓鄭箏突然早產。
說是摔的,其實更多是叫周家人給氣的。
到現在周家人還拿著腔調,瞧著好像是想要拖著,直拖到鄭箏在娘家呆不下去,不得不接受周家那個好辦法妥協為止。
“估計還打著讓咱們鄭家幫忙養雙胞胎的主意呢。”白露是什麼人精啊,一眼就瞧出了周家的諸多打算,對此很是不屑。
就這鼠目寸光的德性也能知道周家發達不起來。
既然是發達不起來的人家,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鄭箜也歎氣:“實在想不到周紅軍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不像這樣啊。”
周紅軍就是周家姐夫,跟鄭箏是在學校裡就偷偷好上的,一直處了好幾年的對象,感情也始終挺好的。
白露不以為然:“結婚了就是柴米油鹽,而且談戀愛跟結婚怎麼能一樣呢,談戀愛的時候那不是女方還沒嫁過去嗎?結婚了就算是男人把女人殺了也頂多判個幾年。”
對此白露頗有怨言:“好像女人一旦結了婚,就不再享有獨立自然人的人權了一樣,真是惡心死了!”
鄭箜不知道她為什麼對此這麼反感,不過也瞧出來白露現在心情很不爽,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惹她,“確實,希望國家能儘快完善這方麵吧。”
白露哼了一聲,翻身背對著鄭箜,一副現在看見他就煩的樣子,鄭箜看得好笑,忙俯身湊過去哄人:“彆氣了,乖,以後我們家都是你做主,我什麼都聽你的。”
白露依舊側著身,甕聲甕氣地說:“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最近在忙什麼都不跟我說,還什麼都聽我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