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清加快速度用酒精把胸口發炎的傷口處理好,拿繃帶包紮後,這才有氣無力的躺在了狹小的傭人床上。
香江屬於亞熱帶地區,儘管才三月,依舊沉悶潮濕,熱的沈清滿頭是汗。
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沈清抬頭,見滿頭小卷發的菲傭做賊似得跑了進來,把水和西藥放在她麵前:“你快偷偷飲掉,被太太小姐看見就不好了。”
“謝謝。”沈清快速接過水和藥,仰頭吞了下去。
菲傭轉身把門反鎖上,怕太太小姐看見了會打人!
“我記得你手臂上的傷口也發炎了,你也要吃消炎藥。”沈清把剩下的藥和水遞了過去。
“這是花你的錢買的,我不能吃。”菲傭搖頭。
和沈清救人被歹徒用槍打中的傷口不同,菲傭身上的傷是被太太、小姐用開水燙的。在這座彆墅裡麵,天天被太太小姐打罵的菲傭已經習慣了。
沈清卻把消炎藥喂進了她嘴裡:“不吃消炎藥,傷口發炎感染了會死人的。”原主就是這麼死的!
麵對沈清的好意,菲傭感動的眼眶都紅了,這是她第一次在香江被人關心,被當人看!
這是沈清穿書的第二天,她穿成了《七十年代香江後媽文》中的炮灰,原主無論名字還是長相都和她一摸一樣。
原主今年16歲,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死亡,父親嫌棄她是個掃把星,直接把原主丟回老家,自己跟著港女私奔到了香江過好日子。
這些年原主根本沒見過親爹,卻因為親爹是個逃港人員,在社會大環境嚴峻的七十年代內地被連累,被下放農場勞改。
原主生的白淨漂亮,在農場那種艱苦貧窮的日子也沒蹉磨掉她天生麗質的美,反而讓她因為美貌差點被人欺負死。
為了活命,原主想辦法偷渡到了香江尋親。
可惜七十年代的香江很亂,作為偷渡客的原主九死一生的找到了親爹沈毅民後,卻發現親爹早就和港女成親,兩人生的女兒竟然還比她大幾個月。
親爹視她為累贅,直接以自家工廠要接待外國大客戶為理由,把原主丟給後媽繼姐照顧,大半個月不回家。
後媽繼姐把她當作眼中釘,名義上是她的親人,卻總是虐待欺負原主。就算原主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也不送原主去醫院,原主活生生病死在了菲傭床上。
緊閉的傭人房門被踹開,繼姐沈海娜趾高氣昂的站在門口:“啊忠,把偷錢的大陸妹和菲傭給我拖出來!”
沈清目光沉沉的盯著凶神惡煞走進來的啊忠,看見被保鏢嚇得瑟瑟發抖的菲傭,沈清非常仗義的把菲傭往自己身後拉。
“躲我身後。”
沈清瞥見放在桌上的大瓶酒精,頓時有了主意。
她把酒精擰開,直接倒在啊忠身上,隨手點燃了打火機,嚇得菲傭大喊:“大小姐!”
“沒事,要死也是他們死在我前麵。”沈清神色平靜的舉起打火機,被淋了一身酒精的啊忠有些害怕的往後退。
酒精一遇明火就會燃起來,如果靠太近,他可能會被燒死。
“你以為拿個打火機,我就怕你這個大陸妹!”沈海娜氣急敗壞的站在門口:“啊忠,你給我打死這個撲街!”
砰!
沈清另一隻手上的酒精瓶砸在沈海娜身上,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菲傭見為虎作倀的小姐被沈清教訓,眼裡閃過一絲痛快。
不過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沈清這個原配生的崽,平時被欺負的根本不敢還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生猛了?
玻璃做的酒精瓶從沈海清身上砸到地上,碎裂的玻璃片也劃破了沈海娜的腳背,氣的沈海娜大喊大叫:“大陸妹,你竟然敢用玻璃瓶砸我?”她都氣哭了。
沈海娜比沈清大幾個月,又在沈毅民和港女千嬌百寵下長大。
平時在家裡一不如意就打人撒氣,原主在她麵前更是敢怒不敢言。明明昨天看著要病死的人,今天竟然生龍活虎,還敢還手了?
難道這個大陸妹以為今天爹地要回來,就有人給她撐腰了?
“我要把你這個大陸妹丟進海裡,讓你滾回內地去……”沈海娜咬牙切齒的衝進去,她身上沒被淋酒精,她可不怕這個撲街的瘦骨仙。
熟知劇情的沈清,算準了虛偽的後媽會跑出來和稀泥。
果不其然,下一秒門口就傳來後媽餘菲菲的聲音:“henna住手!”
henna是沈海娜的英文名,在香江還沒回歸的七十年代,被y國殖民的香江是個雙語城市,幾乎每個人都有英文名。
聽見媽咪的聲音,沈海娜頓時委屈的扭頭:“媽咪,大陸妹欺負我。”
餘菲菲就站在傭人房門口,一看女兒腳背在流血,眼裡閃過一絲心疼,盯著沈清的雙眼也閃過一抹仇視。不過很快就被掩飾在了眸光深處。
她警告過女兒,今天沈毅民要回來,不能明著欺負沈清。
“啊忠,把小姐送去醫院。”餘菲菲讓阿忠送沈海娜去醫院後,這才扭頭盯著沈清。
半個月不給她處理傷口,也不給她吃藥,這個大陸妹高燒了三個晚上,竟然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