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聊到十點左右,意猶未儘的還沒說完呢,但天已經很晚了,盛以安明天還有早課,隻好作罷,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著急現在這點。
盛以安坐徐佳妍的車回去,她說能自己回,但她一個人走夜路,她們都不放心,由此,盛以安隻好答應了,朋友的關心她不會拒絕門外。
“瑤瑤,真不要我們送你?”徐佳妍看向虞瑤,剛剛問了,虞瑤說有人來接她一起。
她們看過去,距離有點遠,而且還是陰影下看不清容貌,隻見似乎是一個身材挺高大的男生,還震驚虞瑤居然談戀愛了。
雖然解釋說是朋友,她們卻沒有放下心,反而覺得更操心,誰家普通的男性朋友會守著那麼久啊。
就說徐佳妍,她知道卓向博對她散發的意思,考慮過後發現如果接受的話也不排斥,所以才會試試看,默許他靠近。
不過看瑤瑤這還沒開竅的樣子,她們也不打算提,順其自然就好了。
“真不用,我和阿四回去就行。”虞瑤晃了晃腦袋,他們一起過來的,半路把阿四給拋棄自己走也不太好。
“好吧,到家了在群裡說一聲。”徐佳妍也沒有再要求,和盛以安轉身朝卓向博停車方向去。
“瑤瑤路上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係。”盛以安回頭對她擺手,才分開幾秒呢她就舍不得了,唉。
“知道了!”虞瑤同樣擺手,高聲回應著。
目送她們走了會兒,她這才轉身往相反的方向去,笑容很開心,眉眼彎彎的像皎月,交朋友是一件令人很喜悅的事。
獨孤肆的身影被拉長,看虞瑤踏著燈光走來,他滿眼柔和,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耀眼的她身上有著寵溺。
“阿四!真不好意思啊,讓你等那麼久…”虞瑤小跑著上來,忽然側邊被一束刺眼大燈照,眼睛眯了眯,視線就是一瞬間白茫茫的,她停下來,有點難受的抬手擋著光芒。
滴滴——刺耳的喇叭聲,有個人騎著車橫衝直撞,油門都擰不好的衝來。
“刹車壞了,快走開!快走開!”那人扯著嗓門就是著急喊,生怕給撞到人賠不起。
手臂被用力拉著,還有些反應不及時的虞瑤墜入了個寬厚懷抱,她鼻息裡有股淡淡的皂香味,好似又摻夾著男生的味道,不難聞,還很有安全感,就是讓她的臉燥熱,溫度漸漸攀升到緋紅糜色。
“瑤瑤不怕,沒事了。”獨孤肆的胸膛很寬闊,抱著她時像是一座巍峨大山能擋住所有危險,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當成孩子來哄。
可他常年鍛煉,手握著熱武器,皮膚粗糙都是粗糲厚繭,虞瑤今天回去換上自己的衣服,後背露了些清涼,他一刮下來肌膚相貼就帶著顫栗感,酥酥麻麻的好燙,虞瑤抖了抖身體,獨孤肆還以為她是在害怕,“有我在,不會有有的。”
獨孤肆不懂哄人,他自小也沒有被哄過,身為已犧牲長子的唯一孩子,爺爺對他的要求很嚴格,勢必培養成獨孤家的接班人,沒有溫情可言,隻要還沒死,就要身負榮譽,死了也要成為獨孤家發展的墊腳石。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車的刹車不靈了,這裡有個小斜坡沒能控製住,真的非常抱歉!”這人用腳點著地想要慢慢停下來道歉。
可看見獨孤肆雄壯挺拔的體型,還有抬起頭時看他的深冷眼神,他就是被嚇得汗毛豎起,下意識擰油門跑了,怕被打。
因為他是逆行,這邊有紅綠燈,直接往上走的話很長一段路才能掉頭,他想要過對麵的,所以挨揍也不占理,隻能跑。
被他固在懷裡,臉越發熱了,是夜晚清風吹也帶不走的體內熱量,虞瑤很小聲的說,“阿四,我沒有被嚇到,就是太突然有點心驚。”她小小掙紮了下退出懷抱。
人的條件反射,遇到危險時大腦會放空幾秒無法做出反應的。她又不是那種天天行走在危險裡鍛煉出來的敏捷。
“抱歉。”獨孤肆將人鬆開,懷裡的柔軟沒有了,他心底失落,垂立在褲側的手握成拳,似乎想要留住那點溫度和香味。
他站得比直,似乎見到的時候都是挺拔背部,看著很有精神,沉默寡言的話少,可對她低頭時,他黝黑眼睛泛著內斂真誠。
虞瑤噗嗤一笑,背著光的她雙眸璀璨,“阿四真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啊,而且要不是你,我都被磕碰到了,是我要和你好好感謝才對。”
“這是我應該做的。”獨孤肆不喜歡聽她客氣的言論,“我答應了虞叔會保護好你。”
“謝謝阿四。”虞瑤知道他是個很認真的人,“不過我自己可以坐著回去到小區,沒事的,你也回家吧,那麼晚了。 ”
她又不是嬌弱到需要時時嗬護。
“不行。”答應隻是借口,獨孤肆並不放心,也是想和她單獨多待一會兒。
“好吧。”虞瑤看他一臉“我不同意”的表情,也沒有再堅持,來回也不遠。
“怎麼不多玩一會兒。”獨孤肆走在她身邊,要到前麵一點的公交站坐車。
“太晚了,我們聊著就是停不下來的,等改天再約,可以玩久一點。”虞瑤也是第一次交朋友,她發現女生的話題真的聊不完。
簡簡單單從一句話“你知道嗎…”到後麵“你說說……”的話題終結依舊無法結束,眼睛一對上又能展開新的討論。
她很喜歡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覺,忘卻所有煩惱和壓力,隻有開心在流淌。
“嗯。”獨孤肆話少,見有車來,牽著虞瑤的手護在身邊,“瑤瑤明天早上有什麼課。”
這一轉移注意力,虞瑤也就忘記被他牽著走這回事了。
“早上沒有,下午才有。但是早上我要去圖書館看書。”虞瑤想起來阿四也是學生來著,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像。
她抬頭望著他,有些好奇問,“阿四在哪所學校讀?學的什麼專業啊。”
他有種正義感,但是給她的直覺上又很危險,說不上來,就是一種心裡藏著一頭惡魔,但暫時被一尊佛給壓著沒有釋放。
“聖英大學。學的機械工程。”獨孤肆瞧著她嬌嬌小小的被自己籠罩著,心理上就是無比滿足。
虞瑤震驚了,“你也是聖英大學的?”
“嗯,準備要畢業了。算是你的學長。”獨孤肆就是掛個名掩飾而已,其實很少出現在學校。
所以徒聞F4名聲,實際上很少有人見到他,就連司徒璟都比他露麵多,誰也不知怎麼會有校園粉絲瘋狂起來的。
但虞瑤想想,她在學校三天了也沒見故事背景裡動不動就F4閃亮登場,然後一片尖叫要暈倒之類的畫麵,也就開學時露麵的萬俟霄還有長孫尊了,但是到現在也再沒出現過這種名場麵,而且自打開學典禮後她也沒聽說過長孫尊的身影在學校裡走動。
所以她不認識獨孤肆,也不知道長什麼樣,誰也不會特意去找來看他長什麼樣的吧,虞瑤的好奇心沒那麼重。
“機械專業,阿四學長好厲害,動手能力肯定很強。”虞瑤挺佩服工科學生的。
她就不太擅長這些,覺得好難,而且應該是要很精密耐心才行,她容易分神去想學其他的,總覺得讓她單單做一樣會無聊,也可能是她前世被關在病房太久了,對外麵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嘗試。
“算是可以。”獨孤肆的嘴角微微翹起來,很享受她的誇讚,“我有自己做的防身手表,等修改點細節,送給你戴著,遇到危險時能自我保護。”
他很擅長弄這些,但基本上出了部隊就極少碰,會做也不過是打發時間放鬆精神。
獨孤肆一般做好了又拆掉,再重新組裝如此反複,這也是一點小愛好吧。
“好厲害!”虞瑤由衷佩服,“要是我也有這動手的天賦就好了,技多不壓身。”
她回老家的時候,還和爺爺奶奶學種地呢,彆說,這裡頭就是個大學問。
他們不知道幾個字,但是對挑種子發種子,對怎麼種好,怎麼看天氣之類摸索出經驗,都是實實在在的本事,學不完的,連挖地都是有技巧,鋤頭朝那頭落容易撬,不會的那就是腰酸背痛手抽筋的累。
虞瑤和他們學過,可惜她種田的天賦一般,泡的種子,基本上都沒發芽到三分之一,遭受了嚴重打擊。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她報的預選專業都沒有工科,害怕學廢了自己。
“想學?我教你。”獨孤肆抬手攔了輛空車,“基礎也不難,慢慢學是能夠掌握些組裝技巧。”
他組裝的自然不是這些,而是重量級的東西,隻不過沒有帶出來,也沒必要。
“我能學得會嗎?”虞瑤心動,可沒什麼自信心,這是她最不擅長的領域。
“能,相信我。”獨孤肆堅定說著。
“嗯嗯,謝謝阿四學長。”虞瑤也不是容易氣餒的人。
她疑惑問,“阿四學長能自己做防身手表應該也有其他門路掙錢?這樣生活費基本就沒問題了。”
“他們不給我出頭,想要打壓我。”獨孤肆麵色不改的說,“擔心我起來了會報複,所以不會給機會的,想要看著我一直落魄。”
本來虞瑤還在疑惑,聖英的特招生今年才有,以前能進聖英,看來阿四學長是非富即貴。
現在一聽,腦海裡立馬浮現了豪門爭鬥戲碼,她可是有和媽媽看過豪門劇的,裡麵的人為了巨額財產,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都說藝術源於生活,而生活遠比藝術更狗血,這點也沒有錯,因為藝術會修改還喜歡大圓滿結局,現實裡隻有塵埃落定。
“阿四學長,你彆放棄,一旦放棄就會被他們真的得逞了。”虞瑤回握著他的手,眼睛明亮有神的看著他。
“當然。”獨孤肆淺笑著點頭,“是我的沒人能搶得走,拿走了也隻是暫時的。”
他沒說的是,就算不是他的,看上了那也會用儘手段搶走。
“不說這個了。”獨孤肆瞥了眼她鬆開的手,忍著不舍也沒有再破線,“瑤瑤在學校適應得怎麼樣,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
“挺好的啊……”虞瑤細數著她喜歡的圖書館還有食堂的飯菜,最主要的是交到新朋友。
聊著聊著,很快就到小區門口,剛剛發信息問什麼時候回去的虞媽已經和虞爸在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