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肆一怔。
他低頭看著被虞瑤拉著的手, 再愣愣抬頭看向她,清澈眸子含笑將他的身影蕩漾開來。
其他三人雖心裡可惜現在不是第一選擇,但也沒掃興說什麼破壞的話。
長孫尊捂著胸口, 麵露憂傷,“真是傷心, 我們幾個失敗者就不打擾你們了。”
話雖如此,他們卻沒有多少沒被選到的痛苦絕望。
畢竟…瑤瑤會選擇阿肆是在他們的預想之中,原因想想也能知道了。
失落自然是有的, 但這是單向選擇而已, 至於放不放手在於他們啊,以後有的是時間。
虞瑤微微張嘴,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垂下眸子輕聲道,“抱歉。”
他們都很好,可她隻有一個, 所以做出選擇是會傷害到其他人的心意。
無論如何, 她對彆人對她的好都心存感激, 並且覺得很榮幸能得到喜歡。
“沒關係, 瑤瑤不需要道歉。我們都是成年人,做什麼事都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能承擔得起所有責任。”萬俟霄勾唇一笑的意味深長, 好像是話裡有話的暗指。
他們本來就是自私自利的要汲取她的愛意作為氧氣而續命, 瑤瑤不需要道歉反而是他們要道對不起但還是會這樣做,隻要今後彆生氣就行了。
虞瑤沒聽懂, 疑惑的看著他們,但是見著沒那麼大波動,也沒有發生爭吵反而很平靜的接受, 她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司徒璟被拒絕了依舊貼心,輸液好了,幫她把針頭小心拔出來,“瑤瑤剛醒,你也彆打擾太久。”後麵這句話是對著獨孤肆說的。
“被拒絕了也還是朋友的。”長孫尊可沒有什麼尷尬,他笑得溫柔,“況且瑤瑤和阿肆在一起後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改天再來看你。”
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怎麼可能是破壞呢,頂多就是更加相親相愛。
獨孤肆瞥了他們一眼,他回握著虞瑤的手站在旁邊護著,暗示趕緊滾蛋。
“好…”虞瑤聽得迷糊,覺得有點怪異可說不上來。
按理說她沒希望有爭吵,可這會兒卻覺得比起爭吵,現在這笑著接受的畫麵更違和。
但她也沒多想,他們已經走了,況且剛昏迷兩天醒來,還失血過多的大腦不能輕易深想,容易頭暈腦脹難受。
獨孤肆半蹲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抵在唇邊親了親,望著她時深邃的眼神很真誠,“瑤瑤,謝謝你。”
謝謝你,選擇了我。
謝謝你,心疼了我。
他帶著愛意含笑的眼神實在是太膩人了,如黑曜石的深邃眸子溢出神采,像碎片流光可見的開心還有寵溺。
“不,不客氣…”虞瑤臉一紅,慌亂錯開視線,更暴露了紅徹底的耳朵。
獨孤肆輕笑了聲,看著她紅彤彤的側臉,怎麼看都是可愛迷人的。
剛確定關係,心情有些微妙的甜蜜興奮,又有點尷尬,虞瑤不知道怎麼相處了。
她也是第一次交往談戀愛,聽,聽說是會牽手,接吻…甚至做些親密的事情。
光是想一想兩人會像電視劇裡的主角一樣相擁交融,虞瑤低著頭,臉要燃燒了般滾燙,心跳砰砰砰加快,根本就不敢看獨孤肆。
“不舒服?”獨孤肆也是個新手,正思考怎麼當男朋友,見虞瑤不對勁,他擔心問。
“沒,沒有。”虞瑤小幅度搖頭,可還是當個縮頭烏龜。
她覺得她變壞了,男女朋友也不一定要做這些的不是嗎。
知道她沒有說實話,而且看著嬌豔欲滴的害羞臉,獨孤肆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真可愛。他笑了笑有點傻,忽然不緊張了。
獨孤肆拉過凳子坐在病床邊,拉著被角遮了遮,“乖乖的先睡一覺,你現在體弱要多休息,我在這裡陪著你。”
“嗯。”虞瑤是真累了,她剛說幾句話就犯困,身體是自己的,養好身體才能談感情的事。
她眨了眨眼睛,“阿四學長,我一個人可以的,你有事情忙的話也可以先去忙。”
“沒事忙,現在休假期。”獨孤肆看著她,“瑤瑤,該換稱呼了。”現在是他的對象了,叫學長過於籠統客氣。
“哦”虞瑤一怔,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臉又紅了,腦袋悄咪咪的縮進被子裡就露著害羞眼睛,“阿肆。”
甜甜的軟軟的聲音區彆於對待外人的客氣,被她扒拉進自己的安全區當可以信賴的人。
膚色遮住了臉紅,獨孤肆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顫音,“嗯,瑤瑤。”
毫無營養的對話,卻被他們粘膩的視線糾纏給道得甜蜜,粉紅泡泡在飛。
“瑤瑤,我兩天沒合眼,也困了。”獨孤肆擅長潛伏,可得手後也擅長主動出擊。
他一直守著她,根本就沒有休息。
當然他們三個也是,兩天兩夜都沒合眼了。
隻不過現在他有瑤瑤心疼可以賣慘求福利,他們隻能回去自我排解了。
“那你快點回去睡覺。”虞瑤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球有血絲,臉色也有些憔悴疲倦,沒有刮的胡渣配上那張穩重深邃的臉更像糙漢了,一點都不像同齡人。
“在這裡睡就好。”獨孤肆起身去關好房門給反鎖了。
“嗯?”虞瑤疑惑。
見他回來,掀開被子躺在旁邊位置,虞瑤驚得目瞪口呆,緊繃身體。
這間病房很大,病床睡兩三個人都是綽綽有餘,更像是一間豪華客房。
但獨孤肆的身材高大,手長腳長的還都是肌肉,存在感太強了,他躺下來就如山倒,給霸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虞瑤板直的躺在旁邊,好似依偎在他背後向陽而生的嬌花,風雨都被他遮擋了。
“阿肆,你怎麼睡在這裡,太,太快了吧。”虞瑤都小結巴了,臉頰飄著緋紅。
被子下她大著膽子戳了戳他的硬邦邦手臂,但指尖傳遞回來的溫度好似能沿著神經線熱到心頭一顫,虞瑤默默的收回,卻反被他一把抓住,她紅著臉也沒有反對。
“你失血太多容易發冷,我體熱可以幫你。”獨孤肆靠過去,兩人緊挨著不留縫隙。
他說得一本正經,還側身將人抱在懷裡,靠在他的胸膛,完全保護著。
他沒有撒謊,體溫是真的高,源源不斷的傳給她,虞瑤都覺得手腳開始暖和起來了。
“睡吧。”獨孤肆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撫著虞瑤的後背,像是哄著孩子入睡。
虞瑤以為會不習慣,但是眼皮子一張一合的沒過兩分鐘,就是進入夢鄉。
“謝謝你,瑤瑤。”
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獨孤肆像是抱著全世界,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動作是憐惜是虔誠的。
他很慶幸,能成為她的第一選擇。
*
發生不好的事,住院期間虞瑤也沒有和父母講,隻會讓他們跟著擔心。
索性她說了會出去六天左右,昏迷的兩天裡是獨孤肆聯係他們解釋的,她醒來後就每天報平安,等可以出院就直接回家。
看見她臉色蒼白像大病一場,虞瑤隻好解釋說暈船,貧血,嚇得父母連忙做各種補血的菜和湯之類,豬肝她是吃得看見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