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希驚呆了:“啊?是這樣嗎?!”她不知道啊!她以為不用再付錢了!
謝承揉了揉眉心:“我會讓行政部門核對監控和金額,你簽單的由你自行承擔,從你工資裡扣。”
蘭希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謝承冷冷道:“意思就是,你二十萬獎金沒了。”
“……”
“不僅如此,光扣走二十萬都還不夠,再一起算上上次我被你打成輕微腦腦震蕩後的醫療費用,預計倒欠我二十萬。”謝承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你到底吃了什麼能吃掉這麼多錢?”
也沒吃什麼啊……也不過每頓就吃了七成飽而已……不然剛才推倒那黃花梨斷口還能更平整呢!
隻是蘭希沒得到辯解的機會,因為謝承揉了揉眉心,已經繼續真誠發問了——
“而且你一定信奉平等主義吧?”
蘭希愣了愣,不知道這個問題和主題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每天都在踐行,怎麼平等地氣死每一個人。”
謝承望著桌上的賬單,簡直咬牙切齒:“我剛還嘲笑彆人,現在才發現我也不過是步彆人的後塵,我看我也離死不遠了。”
蘭希一激靈,什麼?死?離死不遠了?
她震驚道:“承總,您要死了?您還這麼年輕啊!難道這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麵看著年輕內裡身體老化了虛弱了扛不住要駕鶴西去了?”
“……”她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謝承欲言又止,像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臉色更難看到蘭希難以形容。
看起來身子骨確實是不太行了,合著像是這一口氣上不來,人就要走了。
地球人就是這麼脆弱。
蘭希歎了一口氣。
感覺有些憂傷,她才成功征服了謝承啊,他就要死了,那她怎麼辦,她也沒能按照地球上的法律規定和謝承結婚,謝承死了,這些錢一分都落不到她手裡。
但……事已至此,隻能心平氣和,畢竟最慘的還是將死之人。
因此,蘭希決定放下自己心中的失落,轉而關心謝承,她貼心道:“對了,我剛突然想起來,現在都流行火葬,所以不用打棺材了,吳總那邊的黃花梨,隻用來做骨灰盒的話,還能多做兩個,我和他算是朋友,要不我馬上聯係他,讓他再給您也勻一個?您急著用嗎?不急的話,我下班後再聯係他。”
蘭希對謝承充滿同情,她得趕緊把這個情況彙報給謝敬!
謝承看起來發聲都困難了,他的回答都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蘭希,你要不要去醫院照個CT查查腦子?或者測測體溫,有沒有高燒把腦子燒糊了?沒彆人說過你思維不正常嗎?”
都這時候了,謝承怎麼還關心彆人的身體呢!
“我很健康。”蘭希感激道,“我身體機能運轉良好,很正常的。承總,都這時候了,你應該多想想自己啊!”
謝承的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我並不是在關心你。”
知道知道,還不是地球人中最流行的嘴硬心軟嗎?
這種時候,符合地球社交禮儀的事就是看破不說破,因此蘭希並沒有反駁。
此時此刻,謝承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可能所剩時間不多了,蘭希決定抓住機會說關鍵的話。
“最後有一點。”蘭希靦腆道,“等您死了,那我積欠您的二十萬,是不是就不用還了啊?你簽單的那些賬單,也可以不還了吧?那要不趁著您沒死,讓我再去吃兩頓?”
可惜對麵的謝承已經越來越不行了,他看起來簡直目眥儘裂,雙手握拳,青筋暴起,像是在強烈忍耐著某種情緒,才能維持此時此刻仍舊端坐的表麵平靜。
“事已至此,節哀順變。”蘭希學著地球電視劇裡給人送終時的台詞,一臉鄭重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既然要走了,就乾乾淨淨的走,也彆想這些有的沒的,更沒必要讓錢臟了輪回的路,錢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蘭希一臉沉痛悼念:“您,就安心上路吧!”
“……”
這一刻,謝承真的很想給自己的律師打電話,問一問,打自閉症犯不犯法。
但同時,他更強烈地懷疑,這個蘭希,自病症聽不懂潛台詞是不是隻是幌子,畢竟她做的一切,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終極玩家才拿得出手的殺手鐧。
謝敬真是派了個頂尖人才來,謝承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活活氣死享年二十八了。
神經病人思路廣,弱智兒童歡樂多。
所以謝敬到底上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弱智的神經病?
謝承二十八年來的韜光養晦和良好教養,在蘭希麵前,真是不堪一擊。
此時此刻,謝承隻想破口大罵。
什麼關愛弱勢群體關心自閉症融入社會,謝承覺得,自己一切美好的品德和素質,馬上就要隨著蘭希的繼續存在而一樣樣消失了。
必須在自己的素質徹底消失之前,想個辦法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