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缺乏社會常識,至少需要專業的治療和心理輔導,必須有專業醫師的介入。
隻是對此,蘭希表現的極為抗拒——
“不去!我討厭醫院!討厭醫生!”
……
機智如蘭希,已經飛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並沒有暴露,謝承並不知道自己是個真的公主。
那她可不是傻子,要是去醫院做一堆全身檢查,指不定被發現自己的身體構造或者血象異於常人,這下就真的要終結在解剖台上了。
她戒備地看向謝承:“我的身體好得很,我為什麼要去醫院?”
“你不覺得你的理解能力……”
“我什麼都很好!就是死也不會去醫院的!”蘭希瞪著謝承,相當不甘心,“而且,你還我錢!剛才那些錢本來都是我的!你要不補給我,我就跟到你家裡賴在你家不走啦!”
……
謝承覺得自己果然不應該瞎摻和,如今被挽救的失足少女竟然還挺不領情。
可事已至此,他甩不開蘭希,不得不把人帶回了家。
送佛送到西,謝承隻能把專攻自閉症的專家吳教授請來了彆墅裡——
“她這樣的情況,大概率是高功能自閉症譜係障礙,自閉症越小乾預效果越好,她這麼大的,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和值得信賴的家人相處,耳濡目染這些家人平時在生活中交往、溝通的方式和技巧,通過家人們手勢、動作、語言、表情和互相表達,學會解讀這些肢體動作或者臉部表情裡所包含的情緒。”
“至於你說的沒有辦法聽懂潛台詞之類,也需要頻繁的訓練,比如由家人反複示範,從日常生活的場景裡多給她鍛煉學習的機會。”
“平時也沒有必要把她當成不正常的人,用平常心對待她,隻是多一份包容,錯誤的習慣和割裂的三觀,也隻能通過教育和行動療法,慢慢去糾正改造……”
吳教授看了一眼坐在謝承客廳沙發上無憂無慮吃零食的蘭希,有些欲言又止:“這姑娘是非常非常好看,但我也要提醒你,和自閉症患者談戀愛,可能是很痛苦的,因為她們很可能永遠沒有辦法理解你的感受,甚至沒有辦法準確地感知愛……”
吳教授歎了口氣:“而這不像感冒發燒,是能治好的,自閉症隻能用愛和包容,慢慢地讓患者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但不可能治愈。”
謝承抿了抿唇,幾乎是下意識道:“我並沒有和她談戀愛的意思,她隻是我的員工。”
他清了清嗓子:“我隻是沒有辦法看著她這樣的弱勢群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遭人誘騙和侵害。”
謝承抿了抿唇:“就是一種慈善行為。”他看了一眼蘭希,“她沒有家人了,是不是可以請專業的教育或者行為治療師?您有推薦的嗎?我可以承擔費用。”
“有是有。”吳教授有些遺憾,“但我認識的那些專家基本沒有空檔了,你隻能找彆的。”
謝承點了點頭。
吳教授像是沒忍住,她拉住了謝承:“可這個市場一直良莠不齊,有些網上名氣大的行為治療師,並沒有那麼專業,還有就是,自閉症患者本身沒有辦法很好地表達,也時常有治療師反而成為患者加害者的事發生……這孩子又是這樣的長相……”
吳教授點到為止,但謝承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
蘭希這種沒有家人又自己表達溝通理解能力有這麼大問題的人,偏偏長成這樣,要遇到有邪心的治療師,恐怕是羊入虎口。
不僅以往遭遇了性侵害,這次差點又被那群道貌岸然的有錢糟老頭子糟蹋。
實在是到了連謝承都不忍心的地步。
送走吳教授後,謝承才看向一邊的蘭希。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蘭希吃的很開心,甚至晃動起了雙腳。
不可否認,蘭希長了張清純的臉,但並不寡淡,反而是濃稠豔麗近乎妖嬈,用杏腮桃麵來形容最恰當不過。她發現了謝承的目光,便朝謝承笑起來。
蘭希對謝承笑過後,便又低下頭,在手機上查閱著什麼,很認真投入的樣子。
在這一瞬間,謝承的同情心和責任感幾乎達到了頂峰。
他不自覺連聲音也變得溫和了些:“在學習?”
蘭希又朝他笑了笑,很嫵媚的樣子,眼神也顯得非常機靈,然後用力點了點頭:“是呀!”
回來的路上,謝承曾讓蘭希沒事可以多上網學習些常識,如今看蘭希的樣子,謝承覺得,雖然行為怪異理解力奇差,但至少肯上進學習,蘭希還是有救的。
還彆說,她學的還挺投入。
謝承拿出了自己的手提電腦:“用電腦看,電腦屏幕大,比手機不傷眼,也比較方便。你學完以後我想和你談談。”
“謝謝!”
蘭希接過手提電腦,然後很快就聚精會神在電腦上學習起來了。
半小時後,謝承不得不打斷她:“我有一個數據需要確認一下,你電腦能暫時還給我幾分鐘嗎?”
蘭希點了點頭,頗有些意猶未儘地把電腦合上交還給了謝承,然後用充滿渴求的眼神盯著謝承。
難怪她履曆上能考出這麼多證書,可見她的學習能力是可以的。
謝承內心對蘭希的憐憫更盛了。
這份憐憫持續到他打開電腦,看到了蘭希剛才聚精會神學習的是什麼為止。
此刻的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蘭希剛才查閱的內容——
《100招教你如何借錢不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