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索道 不過半秒功夫,便沒了蹤影……(2 / 2)

大眼和劉連蹲在野豬旁,大眼道:“我仔細看了看傷口,兩個傷口都很小,真不是獵/槍!”

劉亮:“這是小口徑的手/槍!像是木得那邊流進來的進口槍。”

芳夏瞥了眼劉亮,他比他弟弟要黑要瘦要穩重,雖然兄弟倆都比較活躍,但看得出來,業務能力還是很紮實的。

“用手/槍打野豬,而且野豬就躺在那麼亮堂的地方,不像是找不到,更像是打著玩的。”大眼分析的頭頭是道,“我猜測,還有另外一幫人跟我們一起進山了。”

持有手/槍是犯法的,所以村裡人不會有,老鄒推測:“可能有外麵的人來偷獵。”

許冬質疑:“偷獵不會用手/槍吧?”

“來這裡偷獵,當然不是為了野豬,而是為了更珍貴的動物,來抓金錢猴的!抓金錢猴都是設陷阱用網活抓。手/槍攜帶方便,主要是用來防身。”

芳夏還是第一次聽說金錢猴這個物種,看來這地方是跟猴扯不清關係了。

這裡距離安營紮寨的地點不遠,他們當即決定,把野豬分割處理好,一起帶走。這頭野豬剛好可以供他們這兩天食用。

這次事件,讓老鄒對芳夏刮目相看,他們站在邊上圍觀大眼和劉氏兄弟劏豬,他道:“沒想到芳老師真說對了,真不是獵/槍。芳老師您是做哪一行的?”

“以前讀書軍訓的時候學過。後來又去射擊館練過槍。”芳夏說的是敷衍話,但也都是實話,隻是她沒說自己是什麼大學畢業的。

她以前射擊課成績,每次都是A+,是老師最得意、全年級最優秀的那個學生。

可惜,沒有用武之地。

老鄒嘖嘖稱讚:“厲害!我看走眼了!我看許老師也很懂行,許老師是做哪一行的?”

這話老鄒昨天就想問了,今天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許冬一臉真誠地胡說八道:“我嗎?我射擊教練!”

老鄒信以為真:“我說呢!你早上拿槍的姿勢就比我們專業。怎麼射擊教練研究土質呢?”

老鄒現在都還沒分清土質和地質,許冬繼續忽悠:“射擊教練是兼職,地質研究才是我的專業。”

顯然老鄒信了,傻乎乎的,叫老師叫的更親切了。

芳夏無奈莞爾,許冬這人就是這樣,看起來特彆實誠,實誠到一般人根本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接下來,她倒要看看,他會不會找借口把戴著定位器的老曹打發回去。如果他不處理,她等明天中午再找借口讓老曹回去。

野豬肉分好後,大家各背一部分,繼續前行。

走出山林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天空晚霞一片連著一片,黃彤彤的,照在人的臉上,像裹了一層橙色的臘。

他們在一條小溪邊的山腳下紮營,然後燒火烤肉和煮肉。

等烤好了,許冬拿了幾串烤肉過來,遞給她,兩人就坐在帳篷外麵的石頭上吃。

野豬因為長年在野外活動,除了一層皮,基本上都是瘦肉,烤好的豬肉,撒上鹽巴,無需其他佐料,燙嘴的肉吃進嘴裡,香味直衝腦門,芳夏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烤肉。

她忍不住誇讚:“比想象中好吃。”

許冬側身看著她,他喜歡看她吃東西,雖然嘴刁,但隻要是她喜歡的食物,她就會特彆享受。

他道:“如果放了血,會更好吃。多吃點,你現在比前兩年瘦了。”

芳夏瞥他一眼,這兩年他們也沒見麵,他怎麼知道她今年比前兩年瘦?她猜他可能在等她問,她偏不問,想說自己說。

兩個人加起何止八百個心眼,許冬也沒繼續剛才的話題,他把最後一串烤肉給她:“這一串豬頸肉比較嫩。”

他起身又去端來一盤水煮肘子和排骨,拿出多用刀把肉切成一片片,不用加鹽直接吃就很美味。

芳夏吃著肘子肉,涼風習習,看著遠處藍灰色的樹影,耳邊不時傳來動物的嘶鳴聲,紅猿山比想象中要溫和。起碼目前是這樣。

大眼和劉氏兄弟在玩鬥地主,老鄒手裡夾著煙,又端了一盤肉過來,“你們再來點嗎?”

他們盤子裡還有兩根排骨沒吃,許冬道:“我們夠了。”

芳夏問老鄒:“你怎麼不打牌?”

老鄒笑道:“他們賭的有點大,我不玩這麼大的,老婆管的嚴。”

許冬:“老婆管得嚴是對的,賭博和吸毒最好都不要沾。”

老鄒:“許老師,你果然是搞研究的,看的明白。明天我們六點半起床,七點半出發,行嗎?”

許冬看向芳夏,芳夏還在啃骨頭沒吱聲,他們兩個睡眠都少,應該都沒問題的,他便點頭道:“我們都可以。你安排。”

“那就這麼安排了。晚上山裡會有點冷,你們注意保溫,彆著涼了。”

許冬道:“我們有睡袋,不用擔心。”

老鄒拈起一塊肉吃著,還想說什麼,結果那邊打牌的吵起來了。

芳夏抬頭看過去,是大眼和劉連在吵,劉亮兩邊勸。

“是不是看我不出聲就當我是孫子?兄弟兩個一起來誆我錢?”平時看起來很冷靜的大眼凶狠起來,雙眼凸起,因為眼白太多,顯得有點嚇人。

劉連罵了一句粗口,“誰他媽騙你?你自己出錯牌了你怪誰?不就五十塊錢嗎?五十塊你出不起啊?”

劉亮忙扯開自家弟弟,轉而又去勸大眼:“你是地主,我們就算不是兄弟,也是合起夥來打你的,沒人誆你!”

顯然他們的說辭並不能說服大眼,大眼把紙牌扔在石頭上,“我就知道你們兄弟兩個針對我!你們不就是想要後天能繼續留在猴門嗎?你們收買了老鄒,想走後門,彆他媽以為我不知道!”

一句話把劉亮懟的心虛起來,人一心虛,說話就更大聲了,“打牌就打牌,你扯什麼亂七八糟的?許老師想選誰選誰,不就一份工作嗎?我劉亮至於收買人?”

老鄒趕緊跑過去勸架,“誰收買誰了?彆胡說八道啊!大眼你冷靜一下。”

剛才圍觀他們打牌的背貨工也小聲勸大眼:“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不要在山裡吵架,彆驚了山神。”

所有人都來勸大眼,他更不服氣了,“彆說山神,就是天神來了,老子也不怕。”

劉連也不罷休:“那你想怎麼樣?輸了不認賬?”

大眼瞪起雙眼:“老子就不認,你怎麼滴?!有種打一架!”

“打就打,誰怕誰!他媽的!”劉連恃著兄弟兩個,怎麼打都不怕大眼一人。

劉亮還想息事寧人:“我們是打牌,不是打架!”

老鄒硬把大眼給拽開,小聲勸道:“大眼,客戶看著呢,給個麵子,不要吵行不行?那五十塊錢我掏,行吧?”

大眼氣呼呼踢了一塊地上的小石頭,然後鑽進了自己的帳篷,老鄒問劉氏兄弟怎麼給他們錢,劉氏兄弟怎麼敢收老鄒的錢,這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芳夏就冷冷看著他們吵架,而此時,老曹已經進了帳篷,外麵吵架,他也沒出來看是怎麼回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許冬招手讓老鄒過來,“老鄒,我們立個規矩,旅途期間打牌消遣可以,但不能賭錢……”

老鄒忙應和:“對啊,我就說不要賭這麼大嘛。”

許冬神情嚴肅:“小賭大賭都是賭,一律不能再賭錢。從現在開始,立下規矩。”

老鄒見許冬態度很堅決,忙道:“行,我去跟大夥兒說。”

這事本來以為就這麼結束了,誰知第一天早上起來,大家洗漱完畢,就著罐頭吃饅頭,大眼不見人了。

芳夏是第一個發現大眼不在的,她從帳篷出來,本來是想看看老曹還在不在,結果發現隻有大眼不見蹤影。

大家都說沒看見他,老鄒去查看,除了帳篷外,他個人的行囊也不見了。

劉連還在刷牙,他道:“肯定是賭氣走了!這人平時不吭聲,一吭聲就是暴脾氣,誰都惹不起。”

許冬盯著在一旁吃饅頭的劉亮,道:“昨天晚上差不多兩點,我聽見你跟他說話……”

那個點芳夏還沒睡,她也聽見了,她抬頭也看向劉亮。

劉亮一下子成為了焦點,他慌忙解釋:“我半夜起來拉尿,剛好大眼從帳篷裡出來,也要去拉尿,我跟他說話,他沒理我,我又追上去想跟他解釋沒必要因為打牌生氣……”

“然後呢?”

“他不理我啊。在外麵拉完尿回來,我就先進了自己的帳篷。”

“他回來了嗎?”

“回來了。”

山裡手機沒信號,老鄒吹了幾聲口哨,等他們收拾好行囊都沒有回應,他們基本上可以確認,大眼自己回去了。

老鄒挺不好意思的,他跑來跟許冬芳夏道歉,他找的人不靠譜,他有責任。

“這人在外麵混了幾年,沒混出名堂,脾氣倒變的古古怪怪的。”

許冬問:“他背的那些物資打算怎麼處理?”

“他隻拿走了自己的東西,原本歸他背的物資,我們六個人分一分,就是累一點,可能就走不了那麼快了。”

許冬點頭表示理解,他道:“結算的時候,給大家加點錢。”

老鄒一聽馬上笑了,“謝謝許老師!許老師厚道人!”

這事也就是個小插曲,大家也都沒當回事。

上午走了三個多小時山路,他們來到一條峽穀旁。

峽穀下麵是湍流,站在半山峭壁上,距離穀底兩三百米高,都能聽見湍急的水流聲。

而峽穀差不多有五六十米寬,看著狹窄,但要想過去也不容易。

老鄒道:“這是虎嘯峽,嘿,沒有我們向導帶路,你們還真過不去。”

他帶著他們沿著峭壁上的小徑往上走了十多米,隻見大樹後麵,一道隱形的索道,直通對麵。

需要有一個人先滑索道到對麵去,再把物資一筐筐拉過去,本來是走在前麵的劉連先過,他們檢查了這頭的索道,發現鏽跡有點明顯。

老鄒擔憂道:“這索道少說也有小半年沒人用了,不知道對麵牢不牢固……”

劉連建議:“那就派個體重輕一點的人過去,先加固索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老曹,老曹個子瘦小,而且經驗豐富。

這工作安排的合情合理,老曹沒反對,一話不說放下物資,隻背著貼身的背囊直接滑向對麵。

當老曹滑到鐵索中間的時候,隻聽“哢嚓”一聲,那頭的索道斷了,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老曹瞬間往下墜落,不過半秒時間,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