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黃昏來臨(1 / 2)

射擊, 砍,射擊,射擊, 砍……

柳鳴溪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循環往複播放的GIF,骨肉公的突發狀況成功讓他從一開始對於打鬥的興致盎然變成了麵無表情的機械式操作。

僅僅有一隻手臂恢複到正常水平、還事先被他卸掉了一條腿和一隻胳膊的怪談儘管依舊十分危險, 但是對於有瞬移這種能力的柳鳴溪來說, 甚至還不如【水梭花磷】棘手。

再加上有<水隱者>的幫助, 柳鳴溪像是在刮魚鱗一般, 一點一點地剔著骨肉公這具肉身上的血肉,看見順眼的部分還會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淺嘗一點。

骨肉公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儘管隻有一隻能用的胳膊,但是它的一次次出擊,依舊成功讓血肉工廠的天花板搖搖欲墜。

但是不得不說, 這把立原智出品的武器真的很好用, 不僅讓柳鳴溪不用擔心彈藥用光,並且菜刀的部分也如同紅發少年描述的一般,十分鋒利。

柳鳴溪有使用過任笑為他準備的普通的對怪談武器進行攻擊,但是即便是堅硬的石化烏木製作的刀刃也很難在這具“弗蘭肯斯坦”的身體上造成什麼傷害。

“殺魚刀”卻不同,每一次砍擊都至少能夠讓骨肉公損失一塊皮肉,抑或是許多精血。

黑色的火焰在數次攻擊後被觸發,愉快地舔舐著這具充滿燃料的軀體。

身材扭曲的“弗蘭肯斯坦”在他麵前劇烈地喘息著, 像是想要從血肉工廠腥甜的空氣中汲取生命能量一般。

那雙胸口上的眼睛怨毒地注視著他,像是恨不得生啖他的骨肉, 柳鳴溪倒是淡定地與骨肉公對視,他何曾也不是對於對方抱有著這種想法呢。

隻不過,他先前給眼前的血肉怪人帶來的傷口似乎都在慢慢複原。

柳鳴溪很快找到了原因。

他們身邊的環境竟然在一點一點地變得透明。

【縱恣之男】在吸收血肉工廠的力量補充自身。

這似乎也並不難想到,這個一千年前陷入沉睡, 近日才蘇醒的怪談可是精明得很。

畢竟儘管血肉工廠才是這整片森林的命脈所在,但是既然連本體都被柳鳴溪置於了如此狼狽的地步,即便保存下了又有什麼用呢,當然還是自己先活下來再說。

不知為何與外麵的林地失聯的骨肉公選擇這條路的原因很好猜,但是柳鳴溪還有一點疑惑,這間血肉工廠隨時可能下陷或者意圖吞噬他的地板和牆壁也給他帶來了不少放鬨。

而在戰鬥中,像是骨肉公這樣主動放棄優勢地形的做法,多少叫人有些看不懂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無數的骨肉鄉居民正在朝著這邊的方向急速趕來。

骨肉鄉本身是一個呈現出中間低平,四周高的盆地結構,血肉工廠正位於整座城鎮的中心。

居住在坡地的居民傾巢而出,從高處向著中心衝刺,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張鋪展開來的肉質毯子,快速地從上向下蠕動,覆蓋著所到之處的一切。

黑色的骨肉木頭製成的房屋接二連地倒塌,被這肉色的蠕動地毯吞沒,和骨肉徒們的力量融為一體。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新鮮的肉塊逐漸發酵的氣味。

潮濕的血腥味從四麵八方席卷。

壓抑感撲麵而來。

果然,骨肉公哪怕力量的聚集受到了什麼阻礙,也不然不可能就如此束手就擒,怪談剛才的一切行徑都在拖延時間而已。

與外圍的血肉森林相比,恐怕這些骨肉鄉之中的鄉民才是【縱恣之男】真正的核心力量的一部分,也是真正精銳的那一部分。

隻是這也側麵證明了眼前這名看似凶狠,胸有成竹的怪談恐怕已經被柳鳴溪逼入了絕境。

如果不是陷入了眼下這種情形,恐怕骨肉公並不會舍得使用骨肉森林深層的這些力量。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

柳鳴溪握緊了手中的黑色菜刀。

肉質毯子包圍著他們,從高處移動下來,眼看就要靠近他們,形成一個閉合的包圍圈。

骨肉公扭曲的青白麵孔上出現了一層由內而外的自信和猖狂來。

它仿佛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力量充盈的飽足感,並對於征服眼前的人類充滿自信。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即便骨肉公非常可惜,但恐怕也得吞噬到麵前的藍發青年,它萬萬不可能叫一個可能和釀酒婆通風報信的家夥從自己的地盤中跑出去。

柳鳴溪在它心中的定義已經完全轉變為了獵物。

隻是骨肉公從最開始,在獵物本身的心目中也是如此。

偵探和怪談的對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本身就是一種雙方身份隨時轉變的雙向狩獵。

即便心中有多少企圖,但是過分狂妄的想法不會如構想中發展似乎總是既定的現實。

義眼中所給出的信息讓柳鳴溪已然有了一些想法。

沒有主觀意識,隻有和本體融為一體的本能思想的肉泥地毯顯然是一種最低級的怪談。

黑色的火焰在肉色地毯空白的圓圈點燃,在感受到所攻擊的載體是如此弱小而營養豐富的基底時瞬間竄起幾米高的火牆,貪婪地向著四麵八方吞沒而去。

這正是用【殺魚刀】製造出來的<黑火>。

快速地瞬時移動對於柳鳴溪來說本身便是一件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容易的事情。

刀刃隨著敏捷的身法劃過一個圓圈,對於怪談而言的高熱立刻襲擊了所沾染的肉糜。

麵前的“弗蘭肯斯坦”發出高亢的哀嚎,那滿是不可置信的嚎叫正是勝利最好的佐餐酒。

隻不過這頓大餐看起來還需要再用刀片細細分解才是。

但骨肉公似乎並沒有把<黑火>放在眼中,也許是剛才柳鳴溪的攻擊讓他並不認為這樣的火焰具有多少攻擊性。

縫合的屍身容器毫不猶豫地衝進了黑色的火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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