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好,又跟李家分出來的,現在有個好女婿,就端著,怕給人笑話了,繼父那邊不讓來的,是宗婉那邊喊一起來的,“大家都知道,要是不來豈不是更讓人笑話,就算是笑話怕什麼,他再不好也跟你生了我弟弟,也是一家人,爸爸那邊沒辦法來,誰來跟我一起走紅毯呢。”
宗婉媽媽斬釘截鐵地說,“你大哥,宗強送你是一樣的。”
宗婉搖搖頭,“媽媽,不要這樣,日子自己過的,所以我從來沒有嫌棄過華仔出身的,我們兩個誰都不嫌棄誰。”
在澳門做這一行,出頭很容易,也是血拚出來的,賭場無論是哪個年代是非都多,華仔坐過牢的,他今天確實很爆發戶,要門麵的,當大哥的當然要麵子,下麵來的人也是五花八門,客人是沒有篩選過的,那宗婉這邊覺得繼父就可以來。
媽媽又嫌棄她兩個姐妹,“也不知道站在你身邊,看你有什麼需要,要補妝拎著婚紗什麼的,說說知心話,幫你應酬一下,來了就一直在轉悠,不知道當是旅遊來的。”
看過去,還在吃呢,剛推進來一個九層蛋糕,倆人沒見過的,自己坑卡站在下麵看,跟倆傻麅子一樣,宗婉脾氣也是很野的,眼睛就瞪過去看著自己媽媽,找不痛快是不是,總共來這麼幾個親人,你挨個數落,“我媽你覺得自己時間多呢,你多管管我弟弟,不要讓他喝那麼多酒鬼混,當初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過那麼慘的。”
拉著一個美女跟人家喝酒,知道的是今天新郎小舅子,都要笑的,娘家人這麼沒品,宗婉過去拉住弟弟手腕,“不好意思,他喝太多了。”
牛琦擺擺手,“我幫你扶到休息室去吧,馬上要開始致辭了,你先去忙,放心好了。”
笑的特彆熱烈,拉著人服務員帶路就去休息室了,回頭的時候看了一眼,弄弄已經捧著蛋糕在吃了,對視的時候她還特彆高興,舉著蛋糕示意她來吃,參加婚禮嘛,就得是高高興興的,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大家樂嗬嗬的。
跟宗棉一起數裡麵夾心,有三層,“一層香蕉,一層藍莓,一層是不是草莓?”
宗棉點點頭,“沒有芒果,可能是怕有人芒果過敏吧。”
倆人過日子都很細,擔心這麼大蛋糕吃不完會壞,“到時候我們可以打包。”
“那你去跟三姐說,丟人。”宗棉攛掇弄弄去。
弄弄也不去,“我也嫌棄丟人,丟人丟到澳門來,台灣那邊知道了,爸爸要罵我們的。”
多吃一塊好了。
要麼說讓她倆來參加這種場合呢,真的是安排對了,宗強也隻是來了一小會,略微吃了半個鐘就走了。
他出門的時候也笑,這兩個妹妹,以後可以去搞社交,真的,出席一個活動,一個人都不認識,一個人脈也不會認識到,倒是對酒店有的沒的全部都摸了個清楚,什麼好吃吃什麼,什麼好看看什麼。
沒辦法,兩個妹妹土啊,真的沒見過世麵,也不太懂得花錢。
宗棉是現在跟著黃太太學一點兒,弄弄是很大了才知道要手表要車子,倆人不是想接地氣,是本來就很接地氣,不接底氣沒辦法過。
但是宗強對妹妹就看不慣,回去就告狀了,“讓她們以後多參加活動,很多公關之類宗男宗雅選一選要去的,不去的都推給她們,讓她們一起去,也能搭個伴,當一對顯眼包。”
說的李祖義也笑,顯眼包,“哪有這麼說妹妹的,還小愛玩罷了,不過也好,多看看人,到年紀了都要結婚。”
現在跟妙姐兩個人,就給宗男擠兌的啊,給天天磨的啊,妙姐身體狀況很差勁,最後又病了一場,放話了,媽媽活著就是想看你們結婚的。
連帶著宗雅都帶上了,她一點不帶反抗的,現在有談男朋友的,是個大學生,在讀的那種,誰也不知道,轉頭就給人踹了,按照妙姐的人選見麵相親,見完之後就同意了。
等結婚。
一點意見不帶有的。
宗男還能說什麼,實在是沒辦法了,結婚,前後腳地結婚。
弄弄一個月吃一次席,一個月長一次見識,自己想想都可樂。
出門的時候就跟滔滔講了,“我吃席去嘍。”
滔滔也笑,笑笑就心口疼,他現在染上了一種病,早上起來的時候,甭管是幾點鐘,你想翻身或者半坐起來,心口就生生地疼,就跟擰巴了一下一樣,他在醫院那邊看醫生呢,跟弄弄說了,“竇性心律。”
弄弄吃驚,“怎麼會這樣,是你熬夜喝酒了嗎,我講過你要保重身體的,我去接你。”
滔滔就等著她接,打發司機走了。
坐在醫院走廊裡麵,拿著報告,也沒看,一摞子就放在那裡,這是什麼病因,不清楚。
但是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弄弄到了,眼眶子裡麵都是他,心疼啊,一起長大兩個人一條命出來的,自己劃拉劃拉翻看,然後去找醫生,問來問去,醫生都害怕了,更不敢確定什麼原因了,原因很多,列舉了一下。
你要他說具體原因,說不出來,到時候留下把柄怎麼辦。
等出來的時候,她跟自己說了,人呢得好脾氣一點,細聲細氣地問滔滔,現在態度得很好,他生病了不是,“你晚上一般幾點睡覺啊?”
現在晚上不通電話了,不是之前出國留學的時候了,現在想想弄弄也覺得心酸,她當初是有好感的,很喜歡的,“晚餐都吃什麼啊?”
哪有什麼時間睡覺,什麼正常的晚餐呢,可以說全部是應酬,有可能不喝酒,但是一定是談事情的,每晚都這樣。
沒有固定的流程跟時間,弄弄看他不說話就知道了,“滔滔啊,我覺得你得珍惜你自己,對不對?你看你臉色多差的,你以前很帥的,現在也很帥,但是我覺得之前你帥到彆人心坎裡麵去了,現在你帥的有點深沉,你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身體才不會很累,才可以活很久對不對,我不希望你早死在我前麵,對不對?”
“你要為我治喪的是不是?你最知道我喜歡什麼,彆人幫我處理身後事,我都不放心的,是不是?”
拎著包起來,打電話訂餐,“我們不去吃酒席了,太吵了,這樣我帶你去一家很liberty的度假酒店,空氣很好又安靜,我開車帶你去,然後那邊有農家菜,土雞湯很補的,我吃完你就睡一下午,晚上我們呢散散步呼吸空氣,明天吃完早餐我送你回來好不好?‘’
這就是最親的人,就是他自己親媽陸櫻楠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安排跟關切,滔滔也不會跟彆人講自己這種身體問題,就跟弄弄一個人講的。
兩個人一直是無話不說,從來沒有事情隱瞞的。
有人這樣關心,滔滔是一瞬間覺得很好,本來覺得很能乾,還能再乾二十年三十年的,跟個強大的機器一樣,嗡嗡地運轉發熱。
但是弄弄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確實應該珍惜自己的,自己健康也很重要對不對?
人就是這樣,彆人給的關心越多,你會覺得自己越珍貴,慢慢地自己就會珍惜自己了。
不是說的你越珍惜自己,彆人就會越珍惜你。
這個邏輯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