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沒有看到方啟幟那邊的安排表, 隻是聽著方啟幟畫的餅，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
雖然有幾天前在秦氏集團提意見，按照秦顧川給他的預算, 能得到估計這輩子都吃喝不愁的提成了，但他做主播有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喜歡，如果能在喜歡的行業成為頂級，陳路感覺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稍微努力一下的。
陳路以前做主播其實也算有點小成功, 但還真的沒有人和他說能做到top級呢。
陳路開始心裡美滋滋開始冒泡了，然後他就聽到秦顧川合上方啟幟遞給他的文件，聲音滿滿的冷漠。
“他不需要做這些事，一個人而已，我養得起。”
“就算是做到你說的頭號主播又怎麼樣, 能賺多少錢？一千萬？一個億？十個億？隻要他能讓我高興, 我都能給。”秦顧川用眼神俯視著方啟幟，“我並沒有讓彆人用我身邊人賺錢的癖好。”
聽見秦顧川這話陳路撇了撇嘴, 不過倒是很好奇讓秦顧川說出這種話來的文件到底是什麼樣。
畢竟這可不是劇情台詞, 秦顧川問都不問他一聲直接給否了還是讓陳路蠻奇怪的。
而完全不覺得自己計劃有問題的方啟幟頓時就被秦顧川這一個眼神羞辱到了，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形象，對著秦顧川直接拍桌子：“這是追求！這是夢想！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金錢多少來衡量的！”
“我是最在乎他的！你壓根就不懂他！在直播間裡麵的陳路才是最耀眼的！”
“賺錢？秦顧川！我方啟幟也沒有缺過錢, 隻要陳路願意按照我要求的做，我一分錢都不要！”
“這份我的這份愛你懂嗎？你這個冷心冷肺的人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熱愛！！”方啟幟眼裡全都是憤怒地看著秦顧川。
秦顧川直視著方啟幟對他的憤怒, 眼裡也浮起不愉快。
方啟幟一口一個‘你不懂他’‘我最在乎他’, 完全就是在他臉上蹦躂。
在陳路的直播間裡他秦顧川才是榜一, 方啟幟永遠的榜二在他麵前跳個什麼勁！誰還不會在辦公的時候開個直播玩啊, 有看陳路直播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嗎？
“那又怎麼樣，現在陳路最在乎的是我。”秦顧川十分鎮定的一句話對方啟幟發出秒殺，他可還記得在方啟幟麵前, 陳路是個怎麼樣的設定。
方啟幟憤怒的千言萬語全都被秦顧川這一句話堵了回去。
這熟悉的感覺。
這麵對戀愛腦的無力感。
好像回到了昨天在那個私密會所裡，和陳路聊天的時候那種感受。
被秦顧川這一句話梗住了的方啟幟忽然就聽到了來自二樓的細微動靜，在爭鬥中弱於下風的方啟幟眼神不愉地看了過去，就瞧見偷偷躲在二樓位置上貓著的陳路。
秦顧川那句回答，讓偷偷摸摸的陳路也有些繃不住。
看到陳路吼，方啟幟頓時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陳路之所以會發出動靜，是因為聽到秦顧川剛才那句‘現在陳路熱愛的是我。’
方啟幟已經感覺到陳路戀愛腦加深的聲音。
他不允許陳路徹底跳入秦顧川這個火坑！
方啟幟瞬間想起來昨日會麵的時候，陳路和他說的那句‘除非秦先生親口說，淩微羽比我重要’。
確實，既然他說什麼都沒有用，那就讓秦顧川來說，讓陳路親耳聽到！
方啟幟深吸一口氣，用生怕陳路聽不清楚用儘可能大的聲音對著秦顧川質問道：“行，你要這麼說都可以，但是秦顧川，你不考慮陳路，總是要考慮微羽姐姐吧！！”
“你有考慮過微羽姐姐回來，看到陳路在這裡，心裡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聽到方啟幟完整地說出劇情台詞後，秦顧川難得感覺看著方啟幟稍微順眼了點，按照劇情要求，秦顧川沉默了下。
這點劇情性質的反應落在方啟幟的眼中，瞬間就讓他痛心疾首。
提到淩微羽後秦顧川和剛才兩人談陳路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態度，立時就顯現出來剛才秦顧川的態度有多輕慢。
方啟幟眼神克製不住看向陳路的方向，就看見陳路望過來那殷殷期盼甚至還天真帶著喜悅的雙眼。
陳路沒有感覺到心痛，但全程看在眼裡的方啟幟卻是在這個全是歡喜的眼神裡，已經代為感受到了那無望的感情痛處。
“我不會讓微羽知道的。”方啟幟聽見秦顧川說道，一直關注著陳路的他就看見陳路眼裡欣喜並沒有第一時間因為這話語褪去，但身體已經先一步本能地踉蹌了下，瞬間發出巨大動靜。
秦顧川猛地轉頭向著聲音看了過去，滿眼震驚地看著陳路，立即追逐著逃走的陳路而去。
方啟幟狂笑著、發瘋著看著這一切，有秦顧川這一聲回應，陳路再怎麼戀愛腦，也不可能再自我欺騙下去了。
克製不住的笑著，方啟幟又難以抑製感覺到撕裂般的痛楚，陳路剛才那雙欣喜的眼神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他親手毀掉了陳路心中另一個夢，雖然這個夢隻是用無數虛幻的美好編造出來的噩夢。
方啟幟笑了很久才麻木地直起身子來，他對陳路怎麼夢碎的場景並沒有想要見證的念頭，他沒有這種癖好，方啟幟準備就這麼安靜地離開。
然而在準備離去的方啟幟抬起頭看向前方後，頓時發現周圍秦宅那些傭人和保鏢投送過來那帶著詭異和敬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