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加更 記得帶套(1 / 2)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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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四十分, 趕在晚高峰到來前,章雪揚到了白雲一間餐廳。

門頭用的碳化木, 脈絡自然, 下麵一排小字:嶺南味.廣州品。

還沒正式營業,裡麵裝修很簡潔,灰白基色。

店裡正在拍宣傳視頻, 走進餐吧,攝影機後有人起身:“來了, 歡迎雪揚總指導工作。”他伸出手, 半開玩笑。

“來學習的, 向陳總取取經。”章雪揚同他握手:“亞豪還沒到?”

“說在路上了,十分鐘就到。”陳司光留了胡子, 看起來成熟不少,也滄桑了些。

果然不出十分鐘,範亞豪隨後而來:“兩位BOSS, 不好意思我塞車,到遲了。”

他神清氣爽, 頭發全往上抓, 一副準新郎風範,開口調侃陳司光:“陳總清減不少啊, 這婚得離掉你一層皮了吧?”

陳司光搖頭苦笑:“你好事將近,不提這些。”說著一指廚房:“在準備了, 晚點幫忙試菜。”

新派粵菜餐廳,做位上餐的,以創新為主。

菜上桌後,章雪揚吃了一道炸花膠。花膠很厚身,裹醬低溫炸過, 齒感脆韌,內壁微微流心。

席間閒聊,他問陳司光:“怎麼回國這麼快,還想到投資餐飲?”

“錢多唄。”範亞豪在旁邊說:“陳總最近在養女網紅,爭當人家榜一大哥,嘉年華不要錢那樣刷。”

陳司光笑笑:“這裡主廚是我一個學弟,以前在國外吃過他做的菜,還不錯,所以試試。”

“那是準備自己打理?”

陳司光點頭:“不太懂,慢慢摸索吧,多向餐飲大咖請教請教。”說完提杯,笑著看向章雪揚:“雪揚兄可是老行尊了,可彆藏私。”

“陳總謙虛。”章雪揚提杯跟他碰了一下。

這兩個人都假惺惺的,範亞豪自己喝了半杯。

上進的二代,和他們這種躺平的敗家仔就是不一樣。

晚餐開的是好酒,喝到嘴裡香味爆開,是範亞豪鐘意的口味。

他多喝幾杯,喝得眼皮泛紅,章雪揚去趟洗手間的功夫,回來就聽他在飆狠話:“喜歡人\\妻是吧?老子他媽的要找爛仔弄死他!”

“又發什麼癡?” 章雪揚問。

“說是找到奸\夫了。”陳司光抖抖煙盒:“來一根?”

章雪揚接過:“所以,對方知道胡璐不是單身?”

“怎麼不知道?那條粉腸就好這口!死賤哩!”範亞豪罵得很臟。

亂七八糟的感情,章雪揚還算厚道,這回沒再踩他痛腳,火機一打一閉,坐旁邊陪著煲煙。

半開放式的包廂裡,三個男人各據一邊,就範亞豪最吵。

他和未婚妻胡璐,初中到大學再到現在,多少年的感情了,愛是真的愛,不然早掰了。

記得當年都是學生的曖昧期時,他叫她名字的諧音:hululu或是wuloulou,邊叫邊搖頭,舌頭在嘴裡炒菜一樣彈來彈去,她過來要揍他,但還沒近身他就躺在地上,一邊騷叫一邊看她,看得她臉紅又咬唇。

隻是這麼多年,說不上膩但確實也需要新鮮感,他知道自己有不要臉不要命的劣根性,但現在也想通了,反正婚姻也就那麼回事,玩咖就應該和玩咖在一起,綁死了彆去禍害其他人,也算他們長這麼大,為廣州地儘的一點社會責任。

“大不了以後開放式婚姻,各睡各的!”

他又激罵,章雪揚手指夾煙,悠悠吹走眼前青霧:“那你記得去結紮。”

範亞豪臉一下綠了。

煙頭碾滅,章雪揚起來拍拍陳司光的肩:“走了。”

“走這麼早?”

“回家遛狗。”

他養的是條邊牧,每天都要放放電,不然沙發又得換。

車開出幾裡,章雪揚感覺酒勁上來了,臉有點燒,但後座沒找到濕紙巾,於是坐起來:“濕紙巾給我一下,謝謝。”見代駕開燈在找,提醒他:“右邊儲物格裡應該有。”

“好的。”代駕立馬打開儲物格,正好黃燈轉綠,後麵車不知道急什麼,長長地滴了一聲,他連忙抓了遞到後麵。

章雪揚伸手接過,一條項鏈掉了下來,砸到他膝蓋。

摸起來看了看,是蘇婷忘在他車上的那條,酒紅色絲絨質地,摸起來像那晚她坐在他腿上,後頸細碎毛發的撫觸感。

也想起酒吧那晚她戴這項鏈的樣子,細白的頸上係一道,在舞池裡頭發亂甩,肩頸的骨感和身體的肉感。

昏光暗影的,窈窕到是男人都想多看幾眼。

其實應該也就第二次進夜場,狀態已經自如很多,不像頭回見她,肢體局促,跟躁亂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後麵那晚她眼裡的新奇感,像乖乖女學著探索花花世界,一隻腳已經邁入禁區,有著跟外表不相符的好奇欲,好像隨時能做出一些令人詫異的舉動。

叫人恍恍惚惚地覺得,乖乖女可能也不是那麼乖。

指間揉撚很久,章雪揚沉下氣,打開前排扶手箱的收納格,把項鏈放了回去。

到家後,邊牧已經急得在打轉。

一泡尿憋太久,章雪揚打開陽台門放它出去,澆得外麵草坪勁響。

尿完帶到旁邊公園溜了一圈,這蠢狗喜歡繞樹鑽樹,章雪揚懶得跟他繞,於是放開牽引繩,自己站後麵看著。

這一帶沒什麼人,風有點冷,章雪揚拉上外套拉鏈回了條微信,抬頭見狗一個爆衝正想喝斥,幾個女孩子結伴走過來:“哇!這條邊牧線條真好,毛發也亮!”

章雪揚往那邊走,女孩子們已經嘻嘻哈哈跟它互動起來。

這狗有點蠢,養這麼多年了還是不值錢的樣子,見到異性就表演聽話,尾巴搖得像雨刮,引得女孩子們紛紛在誇:“好乖誒,眼睛也好大。”

抬頭見到章雪揚,穿一件黑色夾克站在後麵,人高高挺挺的,不由都紅了臉。

有膽子大的笑著搭訕:“好可愛的狗狗,叫什麼名字呀?”

老狗了可愛什麼?章雪揚扣上牽引繩:“朋友寄養的,不清楚。”

“哦……”是拒絕搭腔的意思,幾個姑娘也聽出來了,想他大概有女朋友,隻好訕訕地笑著離開。

繩子係好,狗還意猶未儘嗚嗚地想去追,章雪揚蹲下來拍拍它的臉:“蠢狗。”見誰都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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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左右,蘇婷吹完頭發,往發尾抹點精油。

頭發染這麼久,顏色掉了些,現在跟當初看的效果圖差不多,鏡子裡看有點霧霧的棕金色。

出去浴室,剛好薛茵茵帶著宵夜回來:“樓下居然沒百事了,害我走到後麵那家店才買到的。”

蘇婷看她提好幾袋:“怎麼買這麼多,吃不完吧?”

“看到就都想買了。”薛茵茵在玄關換鞋:“你們樓下賣吃的那麼多家,你每天忍得住嗎?”

蘇婷說:“我們店裡也有吃的,加班還有宵夜。”如果輪到頭鍋師傅掌勺,哪怕是一盤簡單的花甲都更有滋味。

“那不一樣,我總覺得有些東西還是走鬼檔的最夠味。”薛茵茵走到客廳,把東西放茶幾上:“快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