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走過去,見她爸拉著章雪揚:“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和她媽媽把她當寶一樣養大,現在把她嫁給你就是信得過你……”他喝了酒,情緒有點控製不住:“我們女兒是特彆好的一個人,小時候我跟她媽媽都去上班,她自己在家裡玩,停電了也不吵不鬨,把自己抱在被子裡說不害怕……還有她她奶奶手過敏,她自己淋著雨去買藥膏,才幾歲的小孩子,多乖啊,我女兒多乖啊……”
“爸……”蘇婷給他說得想哭又想笑,苗雲過去勸丈夫:“好了好了今天是喜日子,婷婷已經哭很多回了,你不要又把她弄哭。”
感情多好的一家人啊,章茹抱著新娘捧花,突然也有點想結婚:“我小時候有這麼乖嗎?”她問她爸。
應該有吧,但章鶴明想很久隻想到兩件事,一是他因為刮了胡子沒給她認出來,所以臉上被她打了一拳;一是自己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踩中肥皂摔在廁所,彆的小孩肯定被嚇到,但她頭號反應是指著他笑,笑得兩隻眼睛成了橫過來的括號。
有點為難了,當爸的努力給女兒找補:“你膽子也比較……大,一直把自己管得很好,爸爸也很省心。”
“那我結婚你會哭成這樣嗎?”章茹問。
“我會跟你老公掰手腕。”
“嗯?”章茹沒聽明白,轉頭想問的,但被章雪揚叫過去,讓她當司機送人。
酒席很晚才散,賓客需要送,還有些親朋需要安頓,等蘇婷和章雪揚自己上車,蘇婷馬上把高跟鞋給脫掉。
章雪揚看她小腳趾都擠紅了:“痛怎麼不早點換?脫掉婚紗就可以不穿。”
“鞋子和衣服都是一套的,換掉就不配對了。”蘇婷把提前備好的一次性拖鞋拆開,這還是陸昆老婆跟她說的,果然儀式過後真的隻會想念拖鞋和床。
“沒那麼多講究。”章雪揚把領帶解下來塞進西裝口袋:“你平時跟我站一起不也穿平跟鞋?”
“……什麼意思啊?”蘇婷悶悶地看他一眼,又默默地把腳套到拖鞋裡。她其實很少有覺得自己矮的時候,但跟他在一起,確實總被他的身高壓著。
車行一半,再過幾個路口到了新家。
新家就在天河,跟黃埔臨近,是章雪揚選的平層,他把自己原來在海珠住的那間門賣了,跟蘇婷一起把東西搬到這裡。
地方比黃埔的要寬,lion和麥麥不用擠在一起,看彼此都順眼不少。
“要不要泡個澡?”章雪揚問。
“不泡。”蘇婷搖搖頭,她現在隻想簡單衝個涼,用最快速度上床睡覺。
加上卸妝,全程應該用了不到半小時,蘇婷困得站不住,頭發都沒洗就跑臥室去了。
過會章雪揚也洗完進來,把她腿過來問哪裡最痛,用原地打旋的手法幫她按摩,力度控製得很好。
蘇婷穿的是睡裙,很容易往上跑的材質,這樣大咧咧搭在章雪揚身上其實已經有點走光了,但她困得腦子都轉不動,新婚夜要做嗎,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不是以前,沒什麼洞房不洞房的說法,而且今天都累慘了,章雪揚應該也沒那份精力,於是她迷迷糊糊,也不管兩條腿什麼形象什麼姿勢了,在他很到位的手法裡睡過去。
隻是以為能一覺到天亮,卻在睡得正香的時候又被弄醒。
床頭一盞燈清淡沒力,就像她的人,但又被他壓住手腕挺進來,兩個人婚戒打在一起,她慢慢變得潤潤的。
蘇婷剛開始沒吭聲,直到章雪揚拍她兩下,連續的:“醒了就配合下,不要隻顧著享受,腿快掉了。”
“……你不累嗎?”蘇婷沒忍住問,甚至有點懷疑他吃藥了,哪來這麼多精力。
章雪揚沒應她,但抓著她的手讓圈住他脖子:“抱緊。”說完起身以跪坐的姿勢:“你跑調是遺傳?”
“嗯?什麼遺傳?”蘇婷勉強清醒,被他顛得頭發在後麵一跳一跳的。
“今天聽到你爸爸唱歌了,也走調。”章雪揚把她扣住,肩膀和腰兩個力點,又把臉埋下去,讓聲音變得不那麼清晰。
“……我不知道。”唱歌跑調也會遺傳嗎,蘇婷沒查過這個,這時候也沒腦子想,但她一隻手撐在後麵,一隻手死死按住他後腦勺,製止這張嘴:“不要扯。”
“知道,鬆開。”章雪揚悶在她那道穀,聲音裡有幾不可聞的笑意。
唱歌跑調不算個什麼,柔韌性強才好,怎麼拉伸都行。
不久到農曆新年,他們婚後的第一個年在旅遊中度過,蘇婷跟著章雪揚出國,去看他以前工作和住過的地方,也被他帶著到海裡衝浪。
本來快艇係了根拖繩給他們抓著的,但玩到第一次的時候章雪揚突然撒手,在蘇婷的震驚中吻住她,也帶著她沉到水裡。
蘇婷差點被他嚇死,回到岸上大口喘氣:“你瘋了!”
“怕什麼,你又不是不會遊泳。”章雪揚抱住蘇婷恣意地笑,他赤著的上半身掛滿了水,沿著清晰的線條滑下去,人心情好好的樣子,站在太陽下顯得更加挺拔。
跟他們一起的還有simon兩公婆,特地跑來補蜜月的,蘇婷看章雪揚跟simon相處,有時候又聽他們一班朋友打電話,覺得其實和章茹的朋友們也差不多,都是你踩我我踩你,吵吵鬨鬨的。
所以他跟朋友相處也這樣,蘇婷有天忍不住問:“你乾嘛老管阿茹?”
“我管她什麼了?”
“管她工作,和交朋友?”
章雪揚瞥她一眼,章茹看起來精其實傻,滑不脫手又容易炸毛,橫衝直撞的,不稍微約束一下還不知道傻到哪裡去:“我管她又沒管你,你替她伸什麼冤,跟她關係好是吧?”
蘇婷:“我幫忙說兩句話不行嗎?”
“不行。”章雪揚把帽子扣她頭上,手臂一勾,有點粗魯地把她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