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終章 lion視角(2 / 2)

lion歪頭看他,不確定這是胃痛還是失戀了,有夠耐人尋味的,但圍著他轉一圈,lion忽然咧嘴笑起來,幸災樂禍的,覺得還是失戀概率比較大,不然這張臉怎麼能臭成這樣,而且隻有戀愛中的男女才會時陰時晴,一會像人,一會不像人。

這件事lion思索很久,覺得章雪揚這一世應該就這樣了,追女不會哄妞不行,隻知道生悶氣,還指望妞來哄他咩?曬氣,白搭,所以他脫單的概率比章茹中五百萬還要低。

但這世界上又總有一些無法解釋的事,lion怎麼也想不到,像章雪揚這樣的黑麵神,真能找到妞。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lion在家等人回來,好不容易門開了,先看到的卻是章茹,而且她進來就往酒櫃跑。

lion攔住她打了一架,打完才發現客廳那邊有一位靚女,看背影就知道特彆正點,但在跟章雪揚說話,給章雪揚數藥,最後又被章雪揚給擋住。

lion救美心切,走過去判斷情形,知道靚女沒危險,就順勢把頭靠到靚女腿上,但靠沒多久,又被章雪揚一對鷹眼給逼走了。

自私鬼,他不懂一條狗的悸動,lion也沒空理他,自己在屋子裡溜達來去,最後跑到玄關找到一隻靚鞋,準備據為己有。

那邊幾個人在說話,lion把鞋往肚皮下麵一藏,本來打算就這麼帶回窩,但被章雪揚發現,且半路截走。

靚女穿鞋離開,lion依依不舍,它記得她名字是簡簡單單的一聲阿婷,那個背影越走越遠,lion說不出的失落,抬頭看眼章雪揚,他笑得很恐怖,有種自作多情的溫柔感。

lion眼皮一跳,忽然明白了什麼。

過不久,章雪揚宿夜未歸,lion不知道他在哪裡過的夜,但第二天他回家在客廳坐了很久很久,連燈都沒開。

看著這張陰晴不定的臉,再想到章雪揚的壞脾氣,lion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直覺,以後可能都沒機會見到阿婷了。

它很犯愁,坐到沙發上想和章雪揚聊一聊,拍拍手機讓他給阿婷打電話,他卻涼颼颼的說了句:“你是不是管太寬?”

“汪!”lion操心死了:“衰仔!我都是為了你!”

章雪揚嗤地笑了下:“我用你教?”一臉不爽。

lion撓了撓鼻尖,嘴硬仔,心裡怕不是已經囉囉攣,還扮淡定,就他會擺譜。

等一個黃道吉日,lion看著章雪揚打扮得人模人樣去當伴郎,回來不知怎麼受了傷,也許是跟人打架所以襯衫都爛了,自己在那裡給手卷繃帶。

lion幫不到他,但看他孤家寡人的樣子,想著要是能有個妹子在旁邊安慰一句,也沒這麼淒涼。

如果那個妹子是阿婷,肯定更完美。

lion雖然隻跟阿婷見過一麵,可直覺告訴它那就是個好姑娘,所以lion也是有掙紮的,一方麵覺得章雪揚配不上那麼好的女孩子,一方麵又想再見到阿婷。

它糾結了又糾結,在認為章雪揚應該已經把事情搞砸的時候,章雪揚卻又重新得瑟起來,雖然沒到春光滿麵的地步,但會在家裡放音樂,自己站在陽台看風景時整個人也都是從容的,很奇怪,不知道在飄什麼。

lion默默觀察,有那麼一天章雪揚帶著酒味和姑娘香氣回來,lion分辨出是熟悉的味道,跳到他身上使勁聞,聞完想問進度,被他用浴巾蓋住頭:“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所以說談戀愛真的不容易,腦子會變異的,一下是人,一下是鬼。

後來再見阿婷,又在章雪揚家裡。

那天滿屋飄香,lion以為自己發夢沒醒,衝著她又撲又叫,被章雪揚給喊停,然後眼睜睜的,lion看著他和阿婷說話聊天,最後親到一起,沒眼看。

多冒昧啊,還說自己不急,三口六麵的,男人話真心連一半都不可信,lion對章雪揚嗤之以鼻。

但章雪揚還是有兩下子的,阿婷從偶爾來住到經常來住,有時候看他們兩個,一個做飯一個等飯吃,或者站在廚房一起備餐,光線打在兩個人身上,看起來很般配。

那天lion蹲在旁邊看了好久,章雪揚有眼光,真的。

誰不喜歡慢聲慢氣的女孩子,又溫柔又好好性格,越相處,lion越喜歡阿婷,喜歡她幫它加水,幫它清理窩,輕輕地幫它梳毛,病了還照顧它,要多體貼有多體貼。

而且lion也終於得知她的名字:蘇婷。姓氏好聽,名字也好聽,便宜章雪揚了。

後來蘇婷幾天不在,章雪揚領回來一隻叫麥麥的土狗。lion是有領地意識的,隻是在它身上聞到蘇婷的味道,勉強讓它呆了幾天,懶得理它。

這隻土狗長得很……彆致,臉上那圈白毛怎麼看怎麼搞笑,而且慫頭慫腦的,吃飯時候細嚼慢咽,總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它怕章雪揚,但又總是忍不住想靠近章雪揚,整天在一米開外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跟著,來沒兩天還病了,垂頭喪腦蔫蔫的。章雪揚帶它去看醫生,回來又給它單獨做吃的。

lion多少有點吃醋,以及非常有理由懷疑,這隻土狗是故意裝病,就為了讓章雪揚照顧。

太有心機了,高尚的lion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導致很長一段時間都看麥麥不順眼,除非它主動把蘇婷旁邊的位置空出來,lion才會多看它兩眼,以示嘉獎。

但沒人的時候,lion又會思考一個問題,就是章雪揚這種冷麵男和蘇婷到底能不能長久。因為蘇婷性格軟軟的,經常給章雪揚欺負,說話又說不過他。

好多次lion都想幫忙,無奈章雪揚這個惡霸氣場太強,lion最多敢趁他不注意偷偷踢他兩腳。

女孩子是要哄的,像章雪揚這樣嘴硬的人哪裡懂這些,lion看他說話總還是老一套,甜言蜜語少,把人惹急的次數多。這也就蘇婷了,換彆的妹子早給他一腳鏟出大灣區。

為此lion患得患失,愁得掉毛,總是擔心這衰仔不會說話把人給氣跑,但愁著愁著,他們兩個居然一直在一起,而且蘇婷自己也爭氣,對章雪揚的稱呼從雪揚總到喊他全名,偶爾也會發發脾氣,不是完全給他占上風,lion覺得很欣慰,慢慢也沒那麼惆悵。

記不清具體是哪天,lion和蘇婷在客廳看電影,很無聊的一部電影,lion跑去喝水,蘇婷在沙發上睡著了,章雪揚走過來,坐在lion原來的位置。

lion很不滿,想過去趕他走,但看章雪揚把蘇婷抱到腿上,摸摸耳朵搓搓頭發,儘搞些小動作,隻是眼神專注,很專注。

lion看很久,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特彆有文化的詞,叫繞指柔。

他很喜歡她,認真的。

後來一切順理成章,當然也是章雪揚有運氣又夠爭氣,搞出個特彆肉麻的求婚,把蘇婷給娶到手。

結婚那天章雪揚意氣風發,比球賽連贏幾場還要威,lion也是伴郎,戴了個領結跟他一起去接親,看蘇婷漂漂亮亮地坐在那裡,又看她被章雪揚抱到車裡。

婚禮現場烏泱泱的,街坊鄰居親朋好友,好多人lion都認得,它泡在街坊鄰居的祝福聲裡,覺得像夢一場,也看到章雪揚和蘇婷肩並肩地站,白婚紗和黑西裝,已經很有郎才女貌的味道,好像他們就該在一起。

然後他們下來敬酒,章雪揚的手扶在蘇婷腰後麵,lion若有所失,忽然覺得屁股有點痛,轉頭看是麥麥,這條傻狗在咬它尾巴,被發現後又若無其事地鬆開口,趴到它旁邊。

講真lion是瞧不上它的,認為這條粉腸除了賣乖就是學人精,給它當馬仔小弟都不夠格,但作為長輩,lion又覺得自己還是得有點包容心,於是抬起爪子把這後生仔的腦袋壓到地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一切儘在不言中。

有了老婆想孩子,婚後一年多,章雪揚和阿婷生個女兒叫瑤瑤,是個小卷毛。

像章茹形容的那樣,小卷毛肥屯屯的,洗澡會偷喝洗澡水,長到周歲還很喜歡哭,而且她好像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歡,會走路以後更加肆無忌憚,總是拔lion身上的毛,或者拽它前後腿,把它拽得像瘸子。lion氣急敗壞,一塵不染的形象一敗塗地。

lion這輩子就沒這麼窩囊過,女不教父之過,它覺得就是章雪揚的責任,所以不停跟章雪揚告狀,讓他知道自己女兒到底多皮多多不講理,但有時候看他哄孩子帶孩子,經常半夜都沒得好睡,又覺得這個爹也不好當,確實辛苦,於是自己想下想下,還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近朱者赤,lion覺得自己跟蘇婷學得很體貼,一身的優良品質,跟章雪揚父女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這些委屈都算不了什麼,真正讓lion接受不到的,是小卷毛一歲多了,卻還不會叫它的名字。

麥麥媽媽爸爸,甚至姑姑都叫過,隻有它在小卷毛嘴裡的代號不是啊就是嘿,為此lion經常失眠,又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埋怨章雪揚為什麼要給它取一個英文名,還是這麼難叫的英文名。

於是lion抑鬱了半個月,某天醒來,眼前就是小卷毛一張胖乎乎的臉,臉上兩個紅色的章,額頭中間也有一個,像山裡的野老虎,正對著它傻笑。

其實是很可愛也很漂亮的一張臉,而且穿著條黃色背帶褲,整個人就像一團海綿,但lion喜歡是真的,嫌她也是真的,因為它身上也有章,而且在肚皮上,蓋滿了。

惹不起就躲,lion上年紀開始養生,已經沒什麼脾氣了,它站起來準備走開,但小卷毛舉著那枚為非作歹的章,對它嘻嘻地笑了下:“lion。”她居然叫出它的名字了,雖然不是太標準,但笑眯眯的,嘴巴張開還晃著小腦袋。

lion愣好久,應該寵辱不驚的,但跟她對視居然有種情怯的感覺,那一瞬間腿軟,心也軟。

它想過去舔舔小卷毛但又怕嚇到她,最後小心翼翼地,趴到她旁邊蹭蹭那兩隻胖乎乎的腳,互相呲著牙笑了。

但下一秒,又有一個章落在lion頭上,差點沒把它篤暈。

“瑤瑤。”蘇婷過來製止:“不可以這樣。”她把女兒手裡的章拿開,又帶lion去浴室,替lion把身上那些紅色的章給洗掉,再幫它吹乾,慢慢的,很耐心的。

lion好舒服,在吹風機的聲音裡悠悠哉哉,在蘇婷的手下哼哼唧唧,最後小卷毛還摸了摸它,又撅起嘴巴親它,mua一聲,脆亮!

lion老了,很容易被感動。

拍全家福的那天,lion偷偷溜去蘇婷那邊。章雪揚也沒管它,抱著女兒坐在另一邊,lion就和麥麥一起把頭放在蘇婷腿上,滿足地咧出舌頭,覺得自己笑得很帥氣。

拍完照後已經是黃昏,lion現在精神沒年輕時候好,有點困但又舍不得睡,它走出去,看章雪揚和蘇婷在陽台說話。

附近商場不知道在搞什麼活動,廣播聲音傳到這邊,悠悠揚揚的音樂。

“這首歌好好聽。”蘇婷轉頭看章雪揚:“你會唱嗎?”

“不會。”

“可你車裡有這支歌。”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唱一下,我想聽。”

“我是點唱機?”章雪揚問。

蘇婷斜眼看他,左手塞進他褲兜:“我還沒聽過你唱歌。”

章雪揚點點頭:“所以三亞那回我在念經是吧?”

“不要頂嘴。”蘇婷笑出聲,順帶掐他一把。

他們兩口子打鬨,lion臥在章雪揚高大的身影下,聽到廣播裡是一首很熟的粵語歌,張學友的夕陽醉了。

lion以前聽章雪揚放過這首歌,它甚至能跟著哼幾句:[1]紅紅泛著酒窩的淺笑,何時願讓我靠近……

下午五六點的光線照在窗戶和陽台,夕陽醉了,lion也醉了。

它想跟這家人在一起,永永遠遠,沒有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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