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嬌滴滴的人類女修(2 / 2)

那些侍衛聞言沒有任何的遲疑,隨著陸堯一聲令下,他們的身影迅速地沒入黑暗之中,四散著向外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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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街內滿地狼藉,洪水肆虐,與之一牆之隔,沉柳巷卻仍是滿目繁華。

數名邪靈趴在城牆之上,幸災樂禍地看著往日的鄰居們鬼哭狼嚎地四處閃躲。

客棧內,多目怪正偷偷摸魚,與狐朋狗友們八卦著老三街的異樣,察覺到有人來了,他隨意地取出塊玉簡放在桌麵,漫不經心道,“客棧一夜十枚靈石,常住八折,大人住幾日?”

他說完,便又忙偷偷瞥向手中玉牌,須臾,卻並未得到來人的回答,不知何時,客棧中的溫度似是都更冷了些,他抬起幾隻眼睛,卻見原本放置在他手邊的溫茶已結了層剔透冰晶,隱隱約約印出了男人的輪廓。

多目怪咦了一聲,坊塵域四季如春,他幾乎有上千年都未曾見過冰霜。

他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麵前的男修,他的身形比尋常人更高大些,寬肩窄腰,白發如雪,發間生著對宛若玉石般的猙獰雙角,隻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裡,都有種極為迫人的氣勢,令人下意識不敢多看。

他的周身似是籠著團薄霧,氣息亦是虛無縹緲,神秘莫測。

原本還湊在門口看熱鬨的那群邪靈,早已不知去向何處,他養的小貓瑟瑟發抖地窩在他的懷中,連耳朵上的絨毛都驚地炸了開,客棧內一片死寂。

多目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間一片乾澀,他尚未看清男人的麵容,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略過他的麵前,紅木桌案上已多了枚璀璨的寶石。

多目怪下意識地多看了眼,隻見這個氣勢強盛的男人,此刻懷中卻緊緊抱著個身形嬌小的人,厚重的白色長袍遮住了她的麵容,從那白袍的下方,隱隱可以看到雙小巧的白色繡鞋。

一瞧便知是個姑娘家。

那小姑娘濕漉漉的長發略有些淩亂地搭在他的臂彎中,與男人的白發糾纏於指尖,無端地有些曖昧。

隨著男人的走動,那小姑娘伸出細細的指尖,略微用力,抓住了他寬大的袖袍,膚白似雪。

多目怪眯了眯他的數十雙眼睛,隻覺男人的背影有些說不出的眼熟,他還欲再看,卻覺眼中突然傳來陣刺痛,他倒吸了口氣,忙捂住了眼睛慘叫一聲,不敢再看。

不多時,店小二便殷勤地領著二人上了樓,恭敬道,“大人這邊請!”

直到男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樓道中,多目怪方才心有餘悸地齜了齜牙,他想要與狐朋狗友說說此事,然而打開玉牌卻覺腦中有些混沌不堪,隻眨眼之間,他已記不得男人的聲音與樣貌,就連方才那段記憶也悄然淡去。

多目怪麵色變了又變,眼底閃過絲驚恐。

他竟不知,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有如此神通與氣勢?

在那店小二的帶領下,晏玄之抱著懷中的林江綰進了房間,他將林江綰放在椅子上,方才褪下她身上已經濕透的長袍,下一瞬,那布著玄妙陣法的長袍已如垃圾般,被隨意地丟在一側。

小二命人送了水,便忙退了下去。

林江綰翹著腳尖坐在椅子上,腳腕處的傷口仍隱隱作痛,她微微俯身看向腿上的傷口,隨即忍不住蹙了蹙細細的眉,隻見一根細細的木枝深深地紮入了她的皮肉之中,鮮血已染紅了她的裙角,隻看著那外麵的傷口都有些觸目驚心。

許是救連橋之時落下的傷口,隻是她當時太過於焦急,並沒能注意到。

林江綰試著拔出那木枝,她方才碰觸,便疼得連忙縮回了手,那木枝不知是否有倒刺,隻一碰便疼得厲害。

晏玄之居高臨下地看著紮在她雪白皮肉間的木刺,他麵無表情地端坐於她的身側,在林江綰詫異的目光中,大手捏住了她細細的腳踝。

纖長的眼睫顫了顫,林江綰下意識地想要收回腳,然而在男人的力道下,她卻是動彈不得,她有些緊張地看向晏玄之,心跳逐漸劇烈。

晏玄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腳踝處的傷口,林江綰看著纖細瘦弱身上卻藏著些肉,纖細的小腿柔軟滑嫩,隨著他的動作,他的指尖於她的腿側落下淺淺的肉窩,赤色的眸子黯了黯。

冰涼的指尖落在那傷口之上,他方要將那木刺拔出來,卻聽林江綰低低地倒抽了口氣,纖細的指尖死死地抓著他雪白的長袍,連指節都泛著隱隱的白,細聲細氣道,“有些疼……”

晏玄之動作一滯。

他掀起眼皮看了林江綰一眼,便見她死死地咬著紅唇,長長的眼睫宛若蝶翼般不安地顫抖著,眼尾迅速地泛起層緋色,烏黑的長發濕漉漉地黏在她雪白的頰邊,襯得那張小臉越發的白。

他下意識地放緩了動作,然而他一動,林江綰便疼得想要縮回去。

看著那白皙纖細的腳踝,晏玄之難得地蹙起了眉頭。

這木刺不拔出來,傷口便無法愈合。

晏玄之自出世以來便是族內的頂級高手,過的向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所到之處皆是被人恭敬地捧著哄著,向來隻有彆人伺候他的份,他從未照顧過彆人,也沒想過,會有需要他照顧彆人的一日。

他的手中染過鮮血,擰斷過他人的脖子,執起過天下至寶,卻是首次解開女人的衣帶羅襪,為她包紮傷口。

尤其,還是個嬌氣怕疼的小姑娘。

邪靈族的那些女子哪怕是斷了胳膊斷了腿甚至骨骼碎裂,也能哈哈大笑著爬起來繼續與人打架,比起邪靈一族,這人族的小姑娘太過嬌弱。

一動就哭哭啼啼,一碰便嬌滴滴地說著疼。

隻是為她拔根木刺,他卻覺得比當初取下鄱羅殿上的東珠更為麻煩棘手。

見著林江綰蒼白的唇,晏玄之沉默片刻,察覺到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響,他的目光略過樓下攢動的人群,卻是對著門外之人冷聲道,“尋個醫修。”

那群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片刻後連忙應道,“是!”

隨著幾人的離去,房內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晏玄之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江綰,直到林江綰有些不安地抿緊紅唇,他眸色黯了黯,方才收回視線,若非他的一絲妄念被林江綰喚醒,他現在應仍處於沉睡之中。

他本決定殺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冒犯者。

曆來,試圖喚醒神明之人,要麼死於神明之手,要麼神明便會隨著她的意願蘇醒,繼而滿足她的三個願望。

世人總以為神明是慈悲而和善的,他們貪婪地許下願望,胃口日益膨脹,他們不計後果地想要喚醒神明,然而,神明並不愛世人,他亦有貪嗔癡念喜怒哀樂。

這些年來,死於反噬之人不計其數,早在察覺到她的微弱的意圖時,他本該像是往常一般直接將她扼殺,然而不知為何,他並沒有殺她,反倒是留下了她的性命,隨著她的意願緩緩蘇醒。

他的一抹神識停留在她的身側,冷眼看著她的一切。

甚至於,在前些日子應了她的要求,應了那合歡符上的咒語,答應於夢境中與她多次歡/好。

晏玄之麵無表情地看著小臉蒼白的林江綰,於她無措的目光中,冰涼的指尖緩緩解下了她腰間細帶。

隨著他的動作,那本就殘破不堪的衣衫再受不住,悄然滑落在地,暈出些許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