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小毛球(1 / 2)

第四十一章

早在林江綰回到聞家之時, 這消息便已傳遍了整個合歡宗。

昏暗的房間門內,燭光搖曳,男修目光定定地看著手中的玉牌, 須臾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輕扯了扯身側之人的袖子, 小聲道,“閻師兄,聽說林江綰回聞家了,莫耀祖那小子正逼婚呢, 你不去瞧瞧?”

閻時煜麵無表情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卻是冷聲道, “我與她不熟。”

那弟子聞言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你們以前不是關係挺好的嗎”

閻時煜聞言抬起頭, 神色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打發時間門罷了。”

那弟子看著一臉冷淡的閻時煜, 見他麵色有些不愉, 他便沒有再說,心底卻仍是覺得有些怪異。

他與閻時煜認識的時間門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勉強算的上熟悉,也隱隱知曉他與那林江綰關係有些非同尋常,往日他但凡回到合歡宗之時,總要去見那林江綰。

可能連閻時煜自己都未曾察覺到,但凡有林江綰在的地方, 他的目光幾乎是一直焦灼在她的身上, 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認識閻時煜這麼久,從未見過他這般對待其他人。

而在林江綰消失的這段時間門內, 閻時煜更是整個人都格外的失魂落魄,連他能察覺到閻時煜的不對勁。

若真是個無關緊要之人,他又怎麼可能有這般明顯的異樣。

那弟子看著宗門內的那些汙言亂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真的不去看看嗎?有人說那莫耀祖現在正往聞家趕去。”

“不必。”

那弟子見著他隻神色冰冷地擦拭著長劍,也不再言語,隻拿起一旁的玉牌,腳步匆匆地出了房間門,準備去那聞家附近湊湊熱鬨,說不定還能瞧著些勁爆的東西。

隨著他的離去,房內再度安靜了下來。

閻時煜放下手中的長劍,有些失神地看向他垂落的衣角,先前他醉酒之時,無意間門同聞秋秋泄露了林江綰的那個秘密,他也曾後悔過,想要提前去那裡將那些狗換個地方藏起來。

然而再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的院子之時,他卻仍是忍不住遲疑了片刻,他心存僥幸,或許呢,或許聞父聞母真的能讓林江綰回來。

然而在林江綰回來之時,他心中卻隱隱生出了些悲涼來。

他沒想到,在林江綰的心中他竟還不如那幾條狗重要。

閻時煜神色冰冷地看著手中的玉牌,隻是有些意外的是,林江綰竟是一個人回來的,先前那個白發男修並沒有現身,他微微捏緊了玉牌……隻要林江綰哪怕與他說半個字,他便會立刻殺到聞家帶她走。

然而,隨著時分一分一秒地過去,那玉牌依舊無半點異樣。

就在他越發冰冷的目光中,那玉牌微微發燙,頂端驟然劇烈地閃爍起來,閻時煜掀起眼皮,下一刻,他的神色驟然降至冰點,“閻大哥,你今日有空嗎?我想請你幫我抓幾隻兔子拜托拜托……”卻是聞秋秋發來的訊息。

修長的大手猛地攥緊,手背的青筋凸起,那玉牌有些承受不住的發出幾道刺耳的嘎吱聲。

閻時煜看著窗外攢動的人群,他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徑直走出了房間門。

*****

聞母隨著那小廝匆匆趕往前院,尚未出門,便見連院中的樹上牆角都站滿了看戲的修士,正擠做一團探頭探腦地向著院內張望著。

聞母心底一跳,隱隱生出絲不好的預感。

“夫人,就是這裡,小姐和少爺就在這裡!”

聞母見著外院這場麵神色有些難堪,她沒好氣道,“還用你說我都看到了,我自個兒長眼睛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隻聽人群中再度爆發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聞母一聽到那尖銳的慘叫聲險些直接暈過去,她顧不得平日裡的優雅做派,連忙推開擋在她麵前的人群,隻見聞濤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一條腿不正常地扭曲著。

林江綰手執長劍,神色冷淡地立於人群之中,暗色的血珠自鋒利的劍尖滴落,於地麵綻放出朵朵刺目血花,聞濤麵上儘是痛苦。

聞母麵色瞬間門大變,她連忙跑上前去想要將聞濤扶了起來,然而她一動,聞濤便疼的慘叫出聲,聞母當即心疼地直掉眼淚,她有些無措地收回手,“來人,快去請醫修!快來人啊!”

聞濤疼的幾乎暈厥過去,他死死地抓住聞母的胳膊,“娘,手,我的手……”

聞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發現聞濤遠比她想象中的模樣更為淒慘,除了那條腿不正常地扭曲著,他的手筋亦是被挑斷了一根,鮮血幾乎打濕了他的衣物,聞母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這是要乾嘛啊,阿濤可是你的弟弟,他以後可是要做劍修的,他這手……你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她平日裡將聞濤寶貝地跟眼珠子似的,他何時吃過這般的苦?這簡直比在她心口劃兩刀還要命!

看著神色冰冷的林江綰,聞母幾乎哭的肝腸寸斷,“你這是要逼死我和你爹嗎?我們費儘千辛萬苦將你找回來,你這一回來就鬨脾氣,又將你弟弟打成這個樣子,你究竟要乾什麼?!”

人群中爆發出低低的討論聲,聽著二人竟是血緣至親的關係,一時間門,他們的神色亦是有些震驚,幾個白發蒼蒼的阿婆更是有些責備道,“真是好狠心的小丫頭!你們姐弟間門再大的仇也不至於把人給弄成這樣!”

“果然最毒婦人心。”

林江綰微微垂眸,看著聞母眼底幾乎掩飾不住的仇恨與厭惡,聽著身後成片的指責聲,她微微抬起長劍,“我要做什麼?”

她目光冰冷地看向滿臉淚水的聞母,隻覺說不出的諷刺,她冷聲質問道,“你們用我的靈寵逼我現身,嫁給莫耀祖那個畜生時,為何不問我要做什麼?”

聞母一怔,她有些失神地看向林江綰,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有心想要解釋,林江綰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怕平日裡他們總是爭吵,她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然而,待察覺到周圍的竊竊私語之後,察覺到他們看向聞濤的眼神後,她有些慌亂道,“不是,娘這是為你好……”

林江綰嗤笑了聲,“為我好?”

“在你將家中靈石都給聞濤,我需要自己采靈草修煉之時,你在何處?你所謂的為我好便是對我不聞不問,而後為了靈石聘禮將我賣給莫耀祖那個畜/牲?”

“聞濤處處針對我,將我推在聞秋秋麵前替她擋刀之時,你又在何處?”

聞母一時有些語塞,她覺得林江綰有些小題大做,阿濤年紀還小,又何必與他一番計較,看著她的步步緊逼,鋒利的長劍於清冷的月色下閃爍著熠熠寒芒,聞母下意識辯解道,他為何不針對彆人,偏偏就針對你?阿濤的性子我們了解,他雖任性了些,心地卻是善良。”

林江綰挑了挑眉,有些驚歎她的厚臉皮,怪不得聞濤能那般不要臉,原來是聞家一脈相承的無恥,林江綰看著疼得麵色猙獰的聞濤,她冷笑了聲,毫不客氣道,“心地善良?誰家心底善良的好男兒會偷姐妹的衣服拿出去賣?”

隻提到這件事,林江綰便覺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惡心,險些將昨夜的午夜飯都吐了出來,縱然林江綰早就知曉這聞濤不是好人,卻沒想到他竟能下三濫到如此地步,她微微捏緊了手中的長劍。

若非她方才見著聞濤神色不對勁偷偷跟了上來,可能現在她仍被蒙在鼓裡,一想到她那些衣服全被聞濤賣了出去,她便恨不得將聞濤給千刀萬剮方才解恨!

聞父與侍衛方才出門便聽到林江綰這麼句話,見著周圍偷偷看戲的人群,他的麵色瞬間門鐵青,當即隻覺麵上火辣辣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聞濤。

聞母亦是有些詫異地看向阿濤,卻見聞濤目光有些閃躲地避開了她的視線,知子莫若母,這一下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聞母的心瞬間門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