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登頂之路21 他是誰?(2 / 2)

李慕玉看了時寒黎一眼,時寒黎點點頭,她說:“之前風棲哥告訴我,他升到二階之後可以讀取人一部分的記憶,如果對方自願的話能看到得更多一些,讓他能夠幫助人梳理負麵的感情。”

“我去,阿棲真的轉行做心理醫生了?”白元槐說,“等等,小玉你什麼時候和阿棲那麼親了,之前不都直接叫大名的嗎?”

“之前我有些事想不開,找風棲哥幫了我很多。”李慕玉簡單地說。

時寒黎目光始終盯著男人,看見他的瞳孔在風棲的不斷嘗試下逐漸渙散,而風棲的神色也越來越緊繃,他畢竟剛剛經曆過將近兩個小時的深度潛水,體力還沒有恢複,男人的抵抗顯然讓他吃力起來。

最後風棲還是無奈地選擇了把男人打暈。

他再次嘗試入侵男人的大腦,這次他的神色舒緩了許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一邊緊張地等待著風棲結束,一邊時刻提防著男人突然蘇醒。

即使已經被時寒黎打斷了脊骨,現在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但是鑒於男人之前展現出來的詭異特殊能力,很難讓人不擔心他會不會有其他保命的底牌。

然而問題沒有出在男人身上,反而出在了風棲身上。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風棲秀雅的眉宇狠狠地皺了起來,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畫麵,他臉色蒼白下來,撫在男人額頭上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他嘴唇動了一下,眼眸中流露出滔天的憤怒和恐懼。

風棲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他總是笑著的,眉眼彎成柔軟好看的弧度,讓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跟著一起露出微笑,就連他被人抓住利用,囚禁,性命堪憂的時候,他也沒有露出過對任何人的憤怒,而現在他的憤怒幾乎要化作實質的火焰,甚至連氣息都開始不穩。

他好像忘記了自己正在看的是彆人的記憶,已經徹底陷入了另一個人的過去中,他肌肉顫動,目光充滿痛苦,看起來馬上就要和什麼人動起手來,李慕玉剛說一聲:“不好!”時寒黎已經欺身向前,一掌劈在了風棲的後頸。

風棲向一旁倒去,時寒黎及時拽住了他,讓他靠向自己。

這變故讓眾人十分吃驚,李慕玉說:“之前風棲哥說過,窺探他人的記憶是一件危險的事,他的共情能力太強,如果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迷失在彆人的記憶裡,那樣他也會元氣大傷,所以他一般不會這麼做。”

“那剛才的情況……應該是阿棲共情了那人的記憶?”程揚說,“難道他看到了很多被這人殺死的人?”

“有這個可能。”白元槐擔憂地看著被時寒黎托住的風棲,“剛才剛說的時候我還挺羨慕他這個特殊能力,現在看來,果然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善良,這代價可太大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李慕玉若有所思地說,“如果越強的能力付出的代價越大,那這個男人得到了這麼逆天的特殊能力,他的代價是什麼?”

這話一出,包括時寒黎在內,都一起看向了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是啊,男人的特殊能力是光用聽的都能感受到驚愕的強大,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使用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代價?

時寒黎看了殷九辭一眼,殷九辭目光一凝,他走到男人麵前,指尖泄出一縷綠色的能量,鑽入男人體內。

正是他之前用過的,給柯語凡檢查身體的那種技巧。

很快,他的神色凝重下來。

“五臟六腑全部衰變,新的細胞不再增殖,他的身體現在就像一口乾枯的水井,他不斷地取用卻不補充,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殷九辭說,“不排除是他使用特殊能力的副作用,但是這說不通。”

如果他那麼渴望變強,無非就是為了活下去,但若是他那麼渴望活下去,身為人的道德良心全部都能拋卻,那他為什麼會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使用特殊能力?

“或者是他本來就是個癌症患者之類的,他不斷地吸收能量,是為了變強之後能夠活下去?”白元槐思忖著說,“還是等阿棲醒來之後告訴我們都看到了什麼吧,這樣猜下去沒有結果。”

時寒黎垂眸看向風棲,抬起手捏上他耳垂下方,隻是手法比對待之前那些人要輕柔許多,她慢慢地施加力道,讓風棲漸漸蘇醒過來。

“阿黎!”風棲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就一把抓住了時寒黎的手腕,聲音充滿驚惶。

“我在。”時寒黎沒有抽出手,“風棲,睜開眼睛,你已經回來了。”

風棲握著時寒黎的手筋骨修長,用力到崩出青筋,時寒黎就這麼穩穩地撐著他,片刻之後風棲冷靜下來,隨著他眼睛睜開,長睫上粘著幾顆細小的水珠,猶如在眼睛周圍灑落了碎鑽,漂亮得驚人。

“阿黎,我看到了地獄。”他沒有從時寒黎懷中起身,聲音又輕又啞,目光朦朧,一滴透明的淚水從他眼角滑落,好像還沉浸在一場長夢中,“這種深入記憶的模式,讓我幾乎體會過一遍另一個人的人生,這種感覺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他強調了兩遍,輕輕顫抖的身體顯示出他的痛苦。

時寒黎握住他的肩:“冷靜下來,你是風棲,不是那個人。”

風棲痛苦地皺起眉,殷九辭捏住他的手腕,把他抓著時寒黎的手強行掰了下來,然後輸入了幾絲綠色的能量。

“他沒事。”殷九辭若無其事地放開風棲的手,“應該緩一會就好。”

“究竟看到了什麼,才讓風棲哥有這種反應?”李慕玉也皺起眉,目光中流露出強烈的擔憂。

風棲知道時寒黎在等著他的回答,強行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他目光投向倒在他們身邊的男人,眼中滿是複雜。

“阿黎,他的情況和我們想象的都不一樣。”他輕聲說,“他……。”

時寒黎問:“怎麼回事?”

風棲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他用力晃了晃頭,仿佛要把腦海中浮上來的糟糕影像都甩出去,才能維持思維的正常。

“我看到了強烈的恨,恨是紫色的,占據了他感情模塊的絕大部分空間,剩下都是黑色。”風棲說,“他是一個犧牲品,她的女兒被人強行帶走了。”

這下時寒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心中瞬間有了一種不好的聯想。

有這種聯想的顯然不是她一個,李慕玉敏感地問:“被誰帶走了?為什麼被帶走了?”

風棲哀傷地看向他們:“其實你們都能猜到了,不是麼?在末世裡,有什麼必要非得抓一個小女孩,讓她和家人骨肉分離,甚至不惜殺死試圖保護她的母親。”

空氣陷入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猜出來了這是為什麼,但沒有人忍心說出那個答案。

“因為他們覺得,他女兒是預言中的那個女孩,對麼?”

問出這句話的是時寒黎,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有一種“這一天還是來了”以及“果然如此”的感覺。

“……對。”風棲艱難地說,“我看到了發生了什麼,末世幾個月了,他們一家三口一直都沒有進化,直到那一天。”風棲飛快地又看了男人一眼,“時間應該就在兩三個月前,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找到了他們,要強行帶走他的女兒,說她女兒是預言中的救世主,有義務配合上麵研究調查,他和他夫人不同意,說這一定是個誤會,就遭到了粗暴的對待。他一個普通人無法反抗,焦急之下祈求說要帶走女兒可以,但是能不能把他們也一起帶上,但是那些士兵拒絕了。”

“恐怕不隻是拒絕吧。”殷九辭冷聲說,“你剛才不是說,女孩的母親死了麼。”

“是,女孩的母親死了,因為她不肯放開自己的女兒,那些士兵為了把女孩帶走,牽扯間有人開了槍。”風棲臉色蒼白而痛苦,似乎又被那一瞬間的絕望侵占了心田,“他當時被打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夫人死了,女孩也被帶走了,他進化了,也覺醒了那個特殊能力。然後就是殺人,不停地殺人,他不斷地去找高級喪屍和進化者,見到一個就殺一個,不管後果,不顧安危……直到他聽說了那些墮神黨的存在,於是上了那個島,偽裝成低級次生物掩藏在裡麵,等待時機想要把他們全都吸收。這就是我看到的內容。”

風棲的話說完了,這比想象中更加殘忍的真相讓每個人都沉默下來,然後有人打破了寂靜。

“荒謬!”李慕玉憤怒地說,“他們怎麼認定的那個女孩就是預言裡的那個?萬一抓錯了人,他們這是在殺人!殺了很多人!這個人後來殺的那些,全部都是他們的血債!”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確定的。”風棲麵容苦澀,“他一直在強調一定是弄錯了,是誤會,他們一家人連進化都沒能進化,怎麼可能是那個傳說中的救世主呢?但是他們不聽。”

李慕玉氣得渾身發抖,程揚和白元槐的臉色也極度難看,時寒黎盯著昏迷的男人,忽然問。

“帶走女孩的人,是中心基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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