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登頂之路62 試探。(2 / 2)

她當然知道鄭懷遠是個不穩定的炸/彈,一旦讓他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現在彆無選擇,哪怕她吸收到爆體而亡也未必能削弱君王實力的二分之一,她在初次交手的時候就判斷出來,君王的確和目前的她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東西,如果數據化後她的綜合戰力是九十,那君王起碼有五百!

在這種戰力差距宛如鴻溝的戰鬥裡,她必須用上所有能用的方法,她沒有資格衡量和猶豫,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儘自己的全力。

當他們湊到一起之後,反而更加集中了火力,君王身上的殘肢全部動作起來,它們根根豎起,有的上麵已經沒有了皮肉,乍看之下骸骨如林,它們如同被激怒的蛇群動作起來,成群地在君王的身上遊走,彙聚成恐怖的巨蛇,對兩人展開追擊!

它們身為完整喪屍時的等級已經不值一提了,它們如今和君王一體,使用的是君王的力量,時寒黎的刀一刻不停,黑骨的刀刃上沾滿血液甚至來不及被雨水衝刷,她無暇去顧及後背上的鄭懷遠,絕境之下不隻是她的潛力被激發了,鄭懷遠滿身狼狽,卻一聲不吭,他在用最快的速度催動自己的左手生長,突然他猛地抬起頭,有幾隻喪屍的胳膊以不合常理的方式遽然伸長,抓向他們這邊!

時寒黎有所感應,快速回身側切,那真是久違的老朋友了,許久不見的地縛者在君王身上更爆發出比當初更甚的威脅,時寒黎將左邊的連著最近的肢體一起削斷,正要對付右邊的時候,發現右邊的已經斷落下去。

這隻可能是鄭懷遠乾的,時寒黎沒有分心去關注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她從短暫清出的道路上向上攀爬,直逼君王的肩膀。

君王以及它其他的頭顱一起低頭看著他們,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佛看著人類掙紮,時寒黎腦中嗡鳴一聲,君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隻憑這種小技巧是無法戰勝我的,人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誕生了而你還沒有覺醒,如果你是已經覺醒的全盛狀態,也許會有和我一戰之力,但你現在太弱了,人族太弱了,無論你再怎麼掙紮,也不會改變最終的結果。”

“閉嘴。”時寒黎喘息著說。

鄭懷遠一愣,大喊:“它又和你說話了嗎?有沒有求和的可能?”

時寒黎又說一遍:“閉嘴。”

這次是對鄭懷遠說的。

鄭懷遠如願地閉上了嘴,但君王還在說話。

“看來你還不明白自己和我的差距,那麼我就告訴你吧,我也想看看沒有覺醒的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說完這句話,君王忽然不動了。

巨蛇般不斷地彙聚追逐他們的肢體瞬間安靜下來,它們緩慢地遊弋著,回到自己的位置,剛才時寒黎砍斷的肢體那麼多,此時君王的身上還是這麼飽滿,一點都沒有空缺,讓人不由懷疑這君王放大的身體裡是不是全是由無數喪屍組成,就像稻草人的身體裡塞滿了稻草,才能這麼源源不斷地長出新的殘肢。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時寒黎懸掛在君王胸口的位置,所有的肢體都停下來了攻擊,君王就像在故意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時寒黎緊盯著君王的心臟,那顆紫色的東西就在距離她半米的位置,上麵覆蓋著君王鋼鐵般堅硬的皮膚,周圍伏著無數肢體。

她的心跳在大雨中清晰可聞,她同樣也能聽到緊貼著她的鄭懷遠雜亂的心跳。

“時寒黎,它這是在做什麼?”鄭懷遠輕聲問。

“在試探我。”時寒黎說。

“什麼?”鄭懷遠懵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他劇烈地喘息一下,怒不可遏,“它這是一點都不相信我們能給它造成什麼傷害,是不是?在戰場上突然停下站著讓你打,這算什麼試探,這狗日的是挑釁和鄙視!連一隻喪屍都知道如何傲慢地欺負人是吧!”

他的怒意如此真實,時寒黎反而不太理解,在她看來君王的確有看不起他們的資本,但是這種行為在她眼中並算不上挑釁,以她和君王溝通的印象,她認為君王很純粹,比絕大多數人類都要純粹,它說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極有可能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麵對這種對手,時寒黎的心態也變得純粹,除了如何擊敗對手,她不用作其他任何考慮。

當然,即使君王真的在鄙視她,也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影響。

時寒黎的目光從心臟上收回,繼續往上,她低垂的眼瞼下流露出極具侵略性的寒光,無論如何這是意料之外的機會,她一定不能放棄。

沒有了阻礙她一下就躍到了君王的肩頭,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頭滿含惡意地統一望過來,即使是造就無數殺戮的鄭懷遠也不由震驚地屏住了呼吸。

“吸。”時寒黎握住了一顆頭。

這一幕萬分詭異,時寒黎在吸收君王的能量,而君王完全不做反抗,它側眸凝視著時寒黎,就像佛陀在看著信徒,母親在看著孩子。

鄭懷遠被驚到失語,他試探著伸出手,在放到小頭上之前猛地扭頭看向時寒黎。

“你真的讓我這麼做麼?”

時寒黎回過頭。

鄭懷遠的嘴唇哆嗦一下,聲音低沉下來:“你不要忘了,我們是敵人,你讓我獲得力量,也許會讓你自食其果。”

時寒黎說:“如果你這麼說話,會讓我以為你長出良心了。”

鄭懷遠露出一抹無比難看的笑,“原來你也會說笑話,看來我還不夠了解你。”

時寒黎不再說話,鄭懷遠不知道為什麼顯得非常猶豫,即使得到了時寒黎的肯定,他也沒有馬上迫不及待地奔向他最渴望的力量,但是看時寒黎的臉色越來越白,而君王還是不痛不癢,他一咬牙,還是重重拍向了一顆頭顱。

時寒黎沒有看他,她在計算自己能夠吸收的最大臨界值,君王的能量的確浩瀚如海,無論她怎麼吸收都仿佛巋然不動,但她五感超絕,還是能感受到空氣中細微的能量變化,而在鄭懷遠也加入進來之後,這絲變化就像從溪流變成了河道,到了十分明顯的地步。

還不夠。

哪怕要以命相賭,現在的程度還不夠。

君王在她腦中發出沉沉的歎息,時寒黎眼神明滅,第一次主動開口:“你的敵人無法撼動你,你貌似不應該歎氣。”

“作為不朽族的王,我的確感到欣慰,因為我的強大足以庇護我的種族,但是作為我,我為不能與你進行命中應有的決戰而感到可惜。”君王說,“當你死後,世界將再也沒有人族,我能感到我在不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了,這不公平,但我必須承擔自己的責任。”

時寒黎這時候已經沒有精力去反駁它錯誤的認知了,她對它的話感到震驚。

“我在不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了”,這是說它其實知道些什麼嗎?

時寒黎正待追問,忽然她的耳麥滴聲響了一下,隨即一個久違的聲音響起,它急迫,擔憂而包含著無法掩飾的期待,跨越千山萬水與幾個月的光陰,恍如昨日。

“時爺,寒黎!”宇文姚迦說,“你那裡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君王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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