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一念抉擇4 死亡與猜測。(2 / 2)

“為了接近時哥哥,為了讓時哥哥信任你,你強迫自己忍耐其他人對時哥哥的接近,強迫自己接受時哥哥最信任的人不是你,強迫自己收起獠牙,偽裝成人畜無害的模樣。”

“為了時哥哥,你已經要臉自己都不敢做了。”

“把時哥哥周圍的人一個個地全部殺掉,這樣他身邊就隻有你了,你一定想過的吧。”

“你的眼神騙不了人,你嫉妒。”

……

鬱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平靜的,時寒黎在鬱纖的視角中,看到了殷九辭不平靜的模樣。

她從來沒有在殷九辭臉上見過這種神態,或者說殷九辭從來不會用這種模樣來麵對時寒黎,那是無儘趨近於原書中的描寫,神色陰鬱,唇邊掛著冷漠的譏笑,看著鬱纖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個垃圾,濃濃的殺意和惡毒從他身上毫不掩飾地流瀉出來,時寒黎好像看到了另一個殷九辭。

她沉默地看完了全部的談話,在李慕玉和白元槐進來的時候,她退了出來。

後麵的事,她都已經知道了。

經過這一次侵入,鬱纖徹底脫力了,她痛苦地咳出幾絲血,身體向下栽去,被時寒黎一把抓住了胳膊。

她抬起頭,看到時寒黎瞳孔輕顫,裡麵閃爍著驚訝和不確定,她喘息著笑了。

“你看到了嗎?時哥哥,在這場局裡我幾乎就要贏了,但我還是輸了,我不是輸給殷九辭,而是輸給了你,如果我的目標不是你,殷九辭一定會答應我的。”鬱纖輕輕靠向時寒黎的懷裡,時寒黎不太平穩但仍然有力的心跳傳入她的耳中,她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紅暈,含淚的眸光有些笑意,“時哥哥,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不是想求你的原諒,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些,這算是我的自私吧,你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任何人都渴望你垂眸給予的憐憫,我也不例外,既然我得不到,就也報複一下其他人吧。”

“殷九辭他……”時寒黎無意識地喃喃,她滿是不可思議,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個震撼人心的猜測。

雖然無論是風棲還是鬱纖,都在說每個人都愛她,但是時寒黎理解的這些愛裡絕對不包括愛情,尤其是殷九辭,她知道和原書裡相比他改變了很多,但是任何人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劇情徹底改變的現在他人生軌跡不同了,產生變化也很正常,但她無論如何都沒猜到會有這種改變,她想象不出殷九辭會“愛”一個人的樣子,正如她想象不出自己有了愛會是什麼樣。

鬱纖好像特彆開心,她一直在笑,她之前的笑都很乖巧,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柔,但她現在笑得花枝亂顫,好像要把這麼多年來不敢笑的部分全都發泄出來,她笑得渾身顫抖,撕心裂肺。

“去問他吧,時哥哥。”鬱纖說,她忽然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時寒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立刻抓住了鬱纖的手,但已經太晚了,鬱纖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她的臉色迅速變成死人一樣的青白,口中開始大片大片地吐血,她眼神痛苦,唇角還是帶著笑。

“再見啦,時哥哥,希望下輩子,我能做一個乾乾淨淨,真正善良的人,再出現在你的身邊。”

少女的腰肢變成沒有任何支撐力的柔軟,她仿若墜著星光的大眼睛裡光輝泯滅了,她滿臉滿身都是血,神態卻依然那麼美,就像一棵凋零的鈴蘭,她的另一隻手還握著時寒黎的,仿佛在說她的不舍和不甘。

她在自己的指甲裡藏了毒,她原本就打算最後見時寒黎一麵,然後就結束自己的生命。

時寒黎望著她,眼中有著驚愕,也有一絲迷茫。

她的確沒有想的鬱纖會突然自儘,明明她一直那麼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所以她沒有預防這一手,她的確聞到了鬱纖身上有毒的味道,但鬱纖把毒都藏在了她頭上的蝴蝶結裡,她沒想到她會在自己的指甲裡也放了毒。

從見過風棲開始,發生的一切都超過了她的認知,她有很多很多的不明白,但是不知道該問誰。

時寒黎把鬱纖放回到廢墟上,她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小雨,她最後看了一眼少女仿佛得到解脫的麵容 ,轉身離開了。

還沒等她走回去,地麵忽然開始震動,幾天前剛剛經曆過兩次,時寒黎臉色一變,快速衝向帳篷那裡,那邊安置的都是傷員,很多都經不得一次傷害。

地震還沒有結束,時寒黎就趕到了,這裡現在一片混亂,大批的帳篷坍塌,所有能行動的人都在忙著救人,時寒黎馬上加入進去,她的效率要比其他人快很多,在地震結束之前的半分鐘裡,不但飛快地移出了幾十個傷員,還支撐住了幾個即將倒塌的帳篷,避免了裡麵的人被砸到。

地震很快停止,本來好不容易安置下來的區域又變得一片狼藉,時寒黎輕柔地把傷員放到平整一些的地麵上,望著眼前的一切,眼眸微沉。

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很快突出出來。

“大家不要亂!都聽殷醫生的!能動的多去幫一下不能動的,大家互相幫助一下!這場地震不大,我們很快就能恢複原狀,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白元槐正一邊說話,一邊倒著往後退,他在檢查現場的情況,在撞上時寒黎之前,時寒黎伸手抵住了他的肩。

白元槐猛地回過頭來,乍然看到時寒黎出現在眼前,他愣了愣,然後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露出激動和想哭交織的表情,仿佛是曆經艱險的小蝌蚪終於找到了媽媽。

“時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來。”時寒黎說。

白元槐低頭抹了抹眼睛,他湊近時寒黎,壓低的聲音裡滿含擔憂:“時哥,這地震究竟是什麼情況?會不會又有一個滅世級彆的大家夥在悄悄孵化?”

這話他擔心很久了,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徘徊在麻木和崩潰的邊緣,他不能對任何人說,現在時寒黎來了,他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在他心裡時寒黎什麼都不怕,什麼都能解決。

但很可惜,時寒黎也不知道這地震是怎麼回事,後一個問題倒是可以回答。

“沒有,就隻是地震。”

她在四階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君王誕生時隱隱約約的氣息,理論上來講,沒有任何怪物能瞞過她現在的感知了。

聞言,白元槐臉上放鬆了一點,又沒有完全放鬆,“老是這麼大震小震的也不算回事兒啊,現在大家都經不起這個折騰了。時哥,你有沒有覺得特彆毛骨悚然的一點,從現在開始,好像才是真正的末世。”

時寒黎定定地望向他,“你感受到了什麼?”

她如此鄭重其事,白元槐倒是驚了一下,“沒……”

“你有任何感覺的話,無論多不可思議,都說出來。”時寒黎說,“全部。”

時寒黎始終沒有忘記,白元槐是這本書裡的主角,還是個體質幸運A的主角,在書裡很多次他在實力不及的時候,都是靠直覺和運氣躲過的危機,這和時寒黎這種憑借經驗積累的直覺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天賦直覺,在這種前途一片迷霧的時候,白元槐的直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一種路線。

白元槐見她如此認真,他也沉下心來想一想,然後剛剛有所好轉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時哥,這話我誰都沒說,既然你問了,我就實話實說,不管是我杞人憂天也好,神經錯亂也罷。”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我從前幾天就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一隻手在推著所有的事前進。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是,我覺得現在的事都是應該發生的,但好像速度被加快了,有什麼東西在催化著所有事發展……呃,時哥,我真的隻是瞎說的,你知道我總是滿嘴胡說八道,你彆當真。”

他很久沒見過時寒黎露出過這種眼神了,在沒有戰鬥的時候,她的眼睛總是平靜無害的,而現在她盯著白元槐,像是野獸盯住了獵物,那種打量的目光裡帶著令人心驚的侵略性,讓人心神震顫。

“說下去。”

白元槐動了下喉結,對時寒黎的順從已經成為習慣,他艱難地繼續說:“現在有一些事,不知道是沒有發生,還是控製不住了,所以催化的方式更加殘暴了,並且會越來越殘暴……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感覺,時哥,我想象力一向挺豐富的,末世之前還兼職寫過小說,你聽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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