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見到秦栩了？”
“見到了，並且被他的笨拙和死板驚得大開眼界，不愧是你帶出來的。”殷九辭說。
李鶴沉默片刻，說：“他……還活著麼？”
時寒黎有些意外，在得知殷九辭見過自己的學生之後，李鶴居然放下了之前的針對，先問起學生的安危。
殷九辭也沒想到，他挑了下眉，說：“很遺憾，他還沒有因為治死人被家屬打死。”
李鶴深吸口氣，他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看著他們的傷患家屬，說：“你在這裡守著他，我會安排救護擔架過來，他血止住了，但還是需要做手術把裡麵的碎骨頭取出來。”
家屬大喜，直接對李鶴磕起頭來：“謝謝李醫生！謝謝李醫生！謝謝……這位醫生！”
他不知道殷九辭的名字，但他知道是殷九辭把傷患的血給止住的，他也對殷九辭磕頭。
殷九辭看了他們一眼，直接轉身向時寒黎走來，然而還沒等他走幾步，李鶴就追了上來。
李鶴：“你是什麼時候來中心基地的？”
殷九辭：“你有什麼資格問我？”
李鶴：“你是危險人物，不能就這麼在這裡遊蕩，跟我回去見老師。”
殷九辭抬頭看了看天空，“這才中午，就做起白日夢來了？”
“殷九辭！”李鶴跟不上他的腳步，突然大喊一聲。
殷九辭壓根不理他，徑自走到時寒黎麵前，直勾勾地看著她，說：“那人腦筋讀書讀傻了，不管他對你說過什麼，都不要相信，我說過的吧，不要相信中心基地裡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這個東西。”
看到這一幕，李鶴猛然怔住了，他看看殷九辭又看向時寒黎，臉色更加蒼白：“你們……認識？”
時寒黎還沒有說話，殷九辭就像再次被戳中了尾巴尖，他用力地轉過身，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尖銳又陰毒，“是，我們早就認識，你又想說什麼？”
他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這應激反應讓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誰也不知道殷九辭心裡簡直要惡心死了，他早就知道李鶴在中心基地，而且一定會和時寒黎產生聯係，在時寒黎離開之後他日夜不安難以入眠，當然不是因為擔心風棲的小命，他甚至也不是很擔心時寒黎被算計，他最擔心的就是李鶴和杜尋文這種明麵上站在正義陣營的玩意兒對時寒黎嘰嘰呱呱，想要從他們口中聽到他的一句好話要比時寒黎突然開竅還難，想也知道他們嘴裡能說出什麼鬼話。
而偏偏時寒黎是個心軟的，而且偏偏……他是個有過前科的。
他都恨不得連夜飛到中心基地，直接把諸如李鶴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蠢貨給綁上大石頭沉入大海。
現在來到中心基地，看到李鶴真的認識時寒黎——那不然呢，難道剛才李鶴突然來到這邊是為了救那個平平無奇的碎胸傷患？——他就是衝時寒黎來的！如果不是看見了他，李鶴都要和時寒黎說話了！
這一刻殷九辭的警惕性簡直升到了最高，他現在剛來，還不知道李鶴對時寒黎都灌過些什麼迷魂湯，總之把話先給堵死就對了。
李鶴沒看他，他直直地看著時寒黎，似乎隻是想要從她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在時寒黎身邊的白元槐體會到這寒風過境又莫名烈火燃燒的氣氛，他默默地吞了下口水，往後退了幾步。
時寒黎感覺到氣氛有點古怪，不過這點氣勢還影響不到她。要說沒有提前告訴李鶴她認識殷九辭這件事，她一點都不心虛，因為她不信任他，沒必要告訴他所有的事。
在幾人灼灼的目光下，時寒黎眼神淡淡地掃過他們。
“乾活，有事結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