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一念抉擇37 主線任務:身世。(2 / 2)

選接受?還是選放棄?

時寒黎沒有玩過遊戲,但是有過了解,在遊戲裡主線任務都是不得不做的,不做的話整個遊戲的進程就會卡在那裡,無法繼續往下進行,那麼現在這個主線任務,是她自己的主線,還是這個世界的主線?如果她選擇了拒絕,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烏圖把她的怔愣當成了不相信,還在一旁解釋:“我們的族人很少,任何一個都無比珍貴,分辨族人是上天給我們的天賦,示意我們要保護彼此。”

時寒黎怔然地說:“既然你說我是瓦爾族人,為什麼我沒有你說的精神類能力,也感知不到你和我有什麼同族關係?你們會預言,為什麼之前從來都不知道有我?”

“預言不是事無巨細的,孩子,這項能力也不是生來就能用的,這是身處我們血脈和靈魂中的能力,瓦爾族的每一個孩子一出生,大巫就會給他們賜福,因為我們族能力的特殊,每誕生一個孩子,就需要向上天請示,得到承認之後,這項能力就會被激活。”烏圖看著她的目光更心疼了,“你沒有這項能力,你說的陸幺幺,也沒有這項能力,因為你們的母親不是在族裡生下的你們,你們沒有經過大巫的賜福。”

時寒黎慢慢地轉動眼睛看向他,“你真的肯定,我是你的族人?”

烏圖堅定地點頭:“我很確定。”

時寒黎動了下指尖,意識在接受按鍵上按了下去。

麵板消失了,她的麵前隻剩下了烏圖。

哪怕沒有那個主線任務的示意,她也必須知道自己的身世,雖然她認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既然她能穿越過來,本身就很不可思議,如果她真的和這個世界有什麼牽連,那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麼?

這麼說她真的可能有自己的母親,有自己的姐妹?時寒黎的心臟前所未有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目光緊緊地盯著烏圖。

“你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妹,是麼?你一出生就離開了親人,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烏圖心疼又憤怒,“我無法想象你母親居然會這麼做,她從來沒有說過她生的是雙生子!否則我們怎麼會讓你流落在外?好孩子,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瓦爾族名字。”

“瓦爾族名字。”時寒黎喃喃。

“沒錯,我們瓦爾族有自己的語言,名字都有著獨特的寓意,我叫烏圖,意思是高峻的山脈,你的母親叫阿依蘇,在我們的語言裡,這是月亮的意思。”

“月亮。”時寒黎沒什麼表情,這些消息來得太過衝擊和突然,她想不出任何經驗來應對,隻能木然地重複烏圖的話。

“至於你的姐妹,也就是你說的陸幺幺,她叫諾婭。”烏圖望著她,“在瓦爾語裡,它的意思是‘新生’。”

時寒黎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如果那個叫月亮的女性真的是她的……母親,她為什麼一出生就流落到了另一個世界?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父母,有姐妹,有想要找她的族人,甚至除了她的母親,族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是意外麼?

而她的姐妹,卻被母親帶在身邊,母親將她養大,還給她取了寓意如此珍貴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情況,你的母親從來沒有提過,但你妹妹,姑且我們先把你們算作兄妹吧,因為那個孩子……有著先天缺陷,她智力有問題。”烏圖傷感地說,“你妹妹既有瓦爾名字也有外族名字,是因為你們的父親是外族人。”

時寒黎安靜地聽著。

“我們的人太少了,並不禁止和外族通婚,但是一旦和外族人結婚,就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將自己徹底融入外族人中,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時寒黎的眸光動了一下,“但是這樣的話,人不會越來越少麼?”

“是呀,人就是越來越少了,不過這也沒關係,我們已經延續很久了,沒有什麼比後代們獲得幸福更加重要,哪怕我們的族群完全消失了,也沒有關係。”烏圖說,“但是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大巫,大巫是我們和上天溝通的媒介,是唯一特殊的存在,他們可以結婚生子,但絕對不可以離開族群,所以曆代大巫想要擁有伴侶的話,都隻能找本族人。”

時寒黎似乎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發展。

“你的母親,就是原定的下一任大巫。”烏圖的眼中有了歎息的神色,“孩子,大巫不是我們自己指定的,這是上天的指示,我們可以對任何族人寬容,唯獨大巫這個存在,因為牽連到世界的命運,所以被選中的人都必須永遠留下來。但你的母親不同,她從小的願望就是離開族群,去外麵的世界生活,所以當她被選中成為下一任大巫之後,她逃走了,當她再次回來的時候,她少了一隻胳膊,身體已經油儘燈枯,還帶著你的妹妹,那時候她才七歲。”

時寒黎的呼吸慢慢地停住了。

烏圖歉疚而心疼地看著時寒黎,隔了幾秒鐘才繼續下麵的話:“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孩子,讓你剛得知自己有親人,就不得不接受這些……阿依蘇當時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她拚死把諾婭帶回了族群,本來我們的規定是出去的人都不可以再回來,但是看著垂死的阿依蘇和懵懂的諾婭,我們還是接受了她們。”

他關切地注視著時寒黎的神色,但是時寒黎的麵容太平靜了,隻是眼神有些茫然,好像在聽其他人的故事,他輕輕歎了口氣,還是不得不說:“回來不到一個月,阿依蘇就去世了。”

時寒黎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悲傷麼?不怎麼悲傷,她沒有見過阿依蘇,沒有和她相處過,不知道有母親和沒有母親有什麼區彆,她對她沒有感情,但是在意識到那個可能真的是她母親的女人已經死去之後,她的呼吸變得困難了,她用力地想要汲取空氣,胸腔裡卻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堵死了。

“那個男人呢?”她麵無表情地問。

她是在問那個應該是她父親的男人,但她叫不出這個稱呼。

烏圖聽懂了,他沉默片刻,說:“有很多事,我不能告訴你,我很想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不行,我們擁有這樣的天賦,受到的限製也會更多。如果你想知道,就回去吧,回我們的家,回去之後就不要再出來了,在那裡你會知道一切。”

時寒黎沉默。

“陸幺幺還活著麼?”她問。

“其實我就是為了保護她,才不小心被抓了。”烏圖說,“她生病了,病得很嚴重,我帶她出來看病,但是有人發現了我們,我被抓,和她失散了,如果幸運的話,她也許已經被帶回了族裡。”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像已經窺見到了結果,時寒黎沒有他們的預言能力,隻知道根據盧何所言,他應該是遇到了和烏圖失散後的陸幺幺。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按照族裡的關係來說,我應該是你們的族舅。”烏圖說,“孩子,你可以叫我舅舅。”

舅舅。

這個稱呼在時寒黎的唇齒間流轉一圈,她還是叫不出來。

太陌生了,太奇怪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孤兒,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告訴她是她的舅舅,與其說她不想接受,不如說她無法馬上習慣,她現在已經有朋友了,但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是完全的另一回事,朋友隻是朋友,而親人卻是……聯係和牽絆。

時寒黎嘴唇動了動,即使已經有了答案,但她還是問出來:“所謂的預言,全部都是真的麼?”

烏圖純淨的眼睛裡突然湧入些複雜的神色,他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是,即使有些人總是打著我們的旗號招搖撞騙,但是關於末世的預言,都是真的。”

時寒黎問:“預言中那個女孩是誰?”

烏圖望著她,眼神沉寂悲哀,“在這裡,我不能說,你快回去吧,在那裡,你想知道的任何事都會得到答案。”

時寒黎木然地眨了下眼。

“在銀霜海的海底,我看見了一座城市。”在烏圖驚訝的神色中,她說,“有一隻章魚帶我過去的,那和瓦爾族有什麼關係麼?”

“那些遺跡是你拍的?”烏圖說,“他們拿給我看了,我當時很生氣,那些沉下去的遺跡就應該讓它們保持沉默,永遠地離開世人視線,原來去到那裡的人竟然是你?都是天意,天意啊……”

他怔然片刻,說:“天明朝之前,我們的族人就生活在那個島上,天明朝時有遊人誤入雲海,發現了我們,那是皇帝派出的航海士,我們順應天命,帶領天明朝崛起,發展,然後在它的命運不可逆轉地走向沒落之後,我們就離開了那裡。一切都是命運,如果說這世界上有哪個種族最信命,那就是我們了,等你回到我們的族群會知道,我們有著自己的使命,也必須遵循一定的規則,如果強行破壞規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致命的危險。”

時寒黎意味不明地說:“現在的危險已經夠致命了。”

烏圖張開嘴唇,又欲言又止,隻是歎氣:“現在還不是真正的絕境。”

然後他就像是不想被時寒黎追問,生硬地說:“那隻章魚,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根據記載,它應該是我們先祖飼養的靈獸,名叫拉維諾,意思是寶珠,先祖記載它能萬年長生,我也隻當這是個傳說,沒想到它真實存在。”

“那鯨魚呢?”時寒黎看向他,“長著腿,體型堪比沉沒大陸的鯨魚。”

烏圖的表情凝滯住了。

他瞳孔收縮,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你……遇見它了?”

時寒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烏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神色非常怪異,他像是恐懼,又像是終將得到解脫的釋然,他複雜地看著時寒黎,追問:“你確定見到它了麼?它現世了?”

時寒黎靜靜地望著他。

烏圖動動唇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那是利納爾塔。”他輕聲說,“是‘毀滅一切的災厄’。它已經出現了,最後的時間要來了,孩子,儘快回族裡吧,有些事,隻有你們兄妹能知道,但諾婭那個樣子……能知道的人就隻有你了。”

“諾婭就是被選中的下一任大巫,你是她唯一的血親,有權利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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