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沭在入夢以後,照常是往下墜落,隻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那銳利如刀的罡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她並未感覺到疼痛。
居然不疼?
剛想到了這裡,溫雲沭發覺她整個人墜入到冰冷的水之中。
明明是初夏時節,這水怎麼這麼冷?她不應該是做夢嗎?是不是沒有做夢了?
她刷得一下睜開眼。
以前在夢裡,她不停地下落是睜不開眼的,此時她卻可以睜開眼。
在睜開眼以後,她的所有感官都開始恢複,視覺、聽覺、觸覺、嗅覺……
頭頂是明亮又很大的月亮,圓月把周遭的一切照得宛若白晝。
溫雲沭發現自己在湍急的水流裡,身後是瀑布,瀑布擊打在水麵上,讓整個河流都有著濃鬱的水霧之氣。
鼻尖凍得發紅,溫雲沭的唇齒都不住地顫抖,太冷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頭發都結了冰碴。
冷極了反而緩緩熱了起來,丹田處有什麼流淌出來,奔走在她體內的一些東西在流淌,驅走了寒冷。
空氣之中有許多的流螢光亮,這些光亮的流螢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舞,讓人忍不住去注視著流螢光亮。
溫雲沭忍不住去看著漂亮的流螢,而流螢注意到她的打量,飛了過來。
溫雲沭被嚇了一跳,此時的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她想著難道不是做夢,是什麼人把她從長青侯府裡偷出來,投入到了寒潭水之中。這些流螢要是鑽入到她的身體裡,會不會啃食她的肉?
這樣想著,溫雲沭發現,那些本來要撲過來的流螢停了下來,不再向著她撲來。
溫雲沭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她開始旋轉,她發現她被湍急的水往前打著璿兒似乎要卷到漩渦的中心。
顧不得想為什麼會泡在寒水之中,溫雲沭連忙舒展雙臂想要鳧水離開漩渦。
奮勇地鳧水卻沒有任何用,雙臂泛酸,她最終還是被漩渦吸入到深水之中。
漩渦的力道很大,溫雲沭睡覺的時候會鬆鬆挽一個發髻,她感覺挽發的發簪散落,長發在漩渦的作用下,圈住了她的脖頸。
溫雲沭卻壓根沒有精力注意這些細枝末節,鋪天蓋地的水淹沒了她,她整個人被卷得發暈。
她用力咬著舌尖,讓自己屏氣,倘若是在水中鬆懈把水吸入到肺腑之中,等待她的就是死路。
她不想死,不要死!
當年父親死亡,母親崩潰地說死得怎麼不是她,她不願意死亡;
手掌被鐵釘洞穿,她高燒了足足三日,大夫都說她九死一生,她掙紮著睜開眼度過了危險;
接到了聖旨,她要替薛玉晶嫁給鎮北侯世子,她的可悲命運幾乎可以預見,她依然想著日子是過出來的,許是什麼時候就會有轉機,死了就萬事成空,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這漩渦也休想奪走她的生命。
在整個人被漩渦轉得快暈死過去的前一刻,旋轉停止。
溫雲沭長長地吐氣,她發現了一件事,自己的頭已經從水裡出來了。
這個發現,讓她連忙大口大口地呼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見到了自己人生之中最難忘的一幕,在夜幕之中有人踏劍飛行。
溫雲沭曾見過紅蓮道長的踏劍而飛,速度沒這麼快,而眼前這人要比當時的紅蓮道長動作更為輕靈,自如。
夜空長風之中,那人看不清麵目,他在一柄發光的劍上卓然而立,衣袖被鼓起,宛若是神仙。
“道長!”溫雲沭用儘全力喊著,“救命!”
出口了以後,溫雲沭發現了一件事,她整個人浸潤在寒水之中,已經凍得聲音都很低,聲若蚊蚋。
溫雲沭懊惱,想要更大一些聲音求助,但是還沒有開口,那柄發著光的劍飛下停留在她的麵前。
溫雲沭在見到這位年輕男子的一瞬間,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原來仙人就應該是如此模樣……
在玄霜河裡,凡人不可能存在,此女子不是妖魔便是另一個身份……修仙者。
景洛白見著溫雲沭暈過去後,把人從水中撈出,手指輕點她的眉心。
那些水性的靈氣進入到她的體內,被她排斥。
景洛白又換了一種屬性,一直確定溫雲沭身上有火靈根。